沈云初去捡树枝,然后钻木取火,将火烧了起来。荀阳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盘棋,在梵色对面坐下,“一局定输赢。”
“甚好!”梵色眸光清明,“你若是赢了,我便让你改赌注。”
沈云初听他们打哑谜,显然是不想让她知晓,索性多添了几根柴,站起身来舒活筋骨。此处地势陡峭,人若是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这片湖泊竟能随意流动,沈云初顿觉大自然鬼斧神工。外加此处空气清新,荷风送香,沈云初深深嗅了口气,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湿气中夹杂了鱼的香气,“原来墨鱼闻起来竟是如此的清香,怪不得被称为天下第一味。”
“这墨鱼还是醉吟从海外带回来的,我便将它们养在此处,天下间也就只有四人得饱口福,你这小丫头算第五人。”梵色手指白棋,慢条斯理间皆是杀机,还能分心与沈云初对话。
沈云初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素手翻着烤架上的鱼,她不用回头看,但听落子声就知晓二人落子极快,棋逢对手。
荀阳来此处竟然身揣着棋盘,想来早就预谋好了的,只是方才听他们说什么改赌注,莫非从前便讲好了赌注,此番要临时做出更改?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浓郁的鱼香气扑鼻而来,带着荷叶独有的清香,沈云初扭头看,见他们尚未分出输赢,径直取下一条,打算自己边吃边看他们下棋。
荀阳含笑看她,“先给我吃口,快饿死了。”
沈云初只好将鱼递给他,荀阳笑容轻浅,优雅地吃起来。
“鱼烤的不错。”梵色眸光温雅,“小丫头,出家人讨你条鱼吃吃,给不给?”
当真是佛中菩提啊,沈云初心中叹息,这般好看的模样,出家做和尚可惜了,顺手递给他一条烤鱼。
荀阳挑眉,“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那串菩提佛珠可就递给我家阿初了。”
“你怎知她是你家的?小丫头烤鱼的手艺这般好,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嫁给你岂不是可惜了。”梵色毫无出家人的自觉,谈起红尘俗世津津乐道,手中的白棋落子如飞。
“观天象便知。”荀阳很笃定。
“相由心生,不由天定,我关她福泽深厚,当是尊崇无比的那位。”梵色似乎故意跟他唱对台戏。
“天时地利人和,她都是我家的。”荀阳声音依旧温润,似乎也不生气,只是黑子落下的力度隐隐间狠了几分。
“不是想饮酒?”荀阳看沈云初神游天外,突然出声问她,“那坛酒就悬在翡翠荷叶下面,你搬开就能捞出来。”
沈云初闻言,顿时精神了几分,带她拿酒回来,棋盘已经收起来,荀阳如诗如画的眉宇间隐隐浮动着欢喜,对梵色道:“你虽棋差一招,输给了我,我便拿半坛子梅酿给你,只是先说好,你这串菩提子佛珠便归我家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