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冲着沈云初磕了三个头,然后哀求道:“娇娇,奴比她生的好看,又比她能干,奴还会弹琴,若是娇娇肯收留奴,奴愿意肝脑涂地报答娇娇今日之恩!”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下场,极力地叩求沈云初带她脱离苦海。
沈云初居高临下地凑近她,“那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采儿肩膀一僵,沈云初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你可知道,主子最需要什么样的奴?”
“奴不知。”采儿茫然摇头。
沈云初怜悯地看她一眼,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身为奴,却不知道奴哪里才是主人最看重的地方,怪不得她至今还是粗使的丫鬟,低声附耳道:“忠心的。”
采儿瞳孔微缩,像是陡然顿悟过来那般,胳膊张开抱住沈云初的腿,哀哀地看着她,用口形告诉她,“是韦四爷!”
沈云初冷笑,“你不觉得晚了吗?”
素手用力甩开她,冷漠地从她身边走过,脑中陡然闪过韦庄那双飞扬魅惑的桃眼,这个风流无状的纨绔二世祖,为何要掺和沈府后宅的家斗?
想不通的问题,不如先搁在旁边不去理睬,她扭头对着掀帘子的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跪下,“回娇娇的话,奴叫青莲。”
“嗯,你笑起来让人很舒服,想来是个心思纯善的小丫头,府中各院的掀帘子的奴,都不及你做的好,从今往后,你便专门替老夫人照顾白龙,可愿意?”
“奴谢谢娇娇!”那小丫鬟满脸的兴奋,好似天上砸下来个馅饼,然而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眼中的平静。
“嗯,起来吧。”这是沈云初第一次跟她说话,然而两人四目相对间,似有千言万语一闪而过。
沈云初微笑,低头看自己指尖包裹的手绢,这场玉兔咬人的闹剧,终究是落下了帷幕,沈云虹因为谋害庶姐,躺到床榻上休养,不到半月下不来,而韦氏也被沈云虹连累,在宿敌山阴公主眼前落得了没脸,就连采儿与春柳都将受到应有的处罚。
回到梧桐苑,翠丫不断咕哝着,沈云初问:“有什么想问的,只说便是。”
翠丫吐吐舌头,“那郡主好生狠辣,一鞭子甩过去,采儿的脸算是毁了,若是过几日真的将她发卖了,她的脸被打成那样,又能有什么样的好去处,可是郡主殿下为何只打采儿而不打小双呢?”
沈云初淡淡笑,“那是因为采儿的模样,生的比郡主还要好看,偏偏打扮得枝招展的,自然不讨人欢心。郡主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这个惹到她的贱婢偏偏比自己生的还要好看,巴不得一鞭子打她那张脸才好,小双姿容平凡,又不善打扮,自然无事。”
翠丫拍着自己的小胸膛,唏嘘不已,“怪不得娇娇今日打扮得这样素雅呢,幸亏娇娇没有听奴的话,要不然——”
沈云初接过翠丫献上来的热茶,翠丫咬着唇,看她喝茶的动作,忽然一拍脑门道:“奴思来想去,想不通为什么三娘把麦芽涂到杯壁上,难道她就不怕兔子咬了公主殿下?”
“只有煮茶的人才会沾到茶盏的外壁,然后染上麦芽的甜味,而喝茶的人只需托着小巧茶盘便可,就想这样。“沈云初仔细比划着,告诉她煮茶与饮茶时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