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并没有命令那两位婆子将刑具拿开,冰冷的夹板戴在她的手上,给她威慑力,她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听采儿颤颤巍巍地认罪:“奴的确曾经喂白龙吃过麦芽。”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沈云虹突然出声,旁边立即站出来四位身形粗壮的婆子,各个凶神恶煞的,手中抄着粗木棍,眼看就要往上冲。
“慢着!”沈云初突然出声阻止,“祖母把审案子的权力交给我,又不是交给你,你如此着急作甚?”
“我哪里着急了!她都已经认罪了,还有什么好审问的,这种欺瞒主子,暗害主子宠物的贱奴,就该直接乱棍打死。还跟她费什么话!”
沈云初幽幽地看她,倏然笑了,“三妹妹今日处处透着古怪,还没有问出她喂白龙吃麦芽的动机,你如此着急打杀了她又是为哪般?”
“我——”
“我没有功夫听你解释!”沈云初忽然打断她,走到采儿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虽然沈云初神色淡淡,采儿却觉得她身上有种凌厉的威压感,使她不敢抬头直视。
“你哪里来的麦芽,又是为什么要喂给白龙吃,想好了再回答我,要是被我听出半分破绽,你也不用死了,直接把你卖到寒州深山里面,将你配给最穷苦丑陋的傻子做媳妇,或者卖给残暴的匈奴军做营妓,所以,采儿,你可要好好编个借口!”
“奴……”采儿脸色惨白,全身都畏惧地颤抖,在梁王朝的律法中,主人能支配家奴的一切,包括婚姻和生命。若是得罪了大娘,她的下场必定很悲惨,可若是得罪了那人,说不定她家里人都没有好下场!
“麦芽是奴买过来自己吃的,零食而已,奴看白龙很想吃,所以才喂它吃,奴没想害玉兔,更没有什么动机,请娇娇明察!”采儿一咬牙,脱口而出。
沈云初的余光瞥了眼轻舒口气的沈云虹,心中暗自冷笑,“既然你是个忠心的奴,我就成全你的忠心,来人将她绑到老夫人面前去交代她的‘无心之失’,让老夫人亲自发落她。
沈云初话落,立即有婆子将她捆起来,往老夫人的屋中推搡而去,沈云初摩挲着胸前的衣襟,淡淡吩咐翠丫,“公主殿下的茶凉了,还不给续上?”
翠丫挪过山阴公主的茶杯,续上新的热茶,而山阴公主与安康郡主,早被沈云初亲自请回了老夫人的屋中,沈云虹跟在她后面,死死盯着沈云初的一举一动,脸上神情晦暗难辨,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屋里面黄内侍,象征性地开了几服药,叮嘱了如何煎服,如何喂食等细节,推脱了赏银,然后就告辞了,只是他走之前,低垂的眉眼却瞟了沈云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