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人崇尚风雅气度,因此烹茶之技最受欢迎,梁国的贵女从小时候就有专门的烹茶师父教导,其地位堪比开国长孙皇后编写的《女则》,因而烹茶之技,同女德女红一样,都是衡量贵族娇娇是否贤惠的参考标准。
沈云颜自小得到“茶圣”之女陆三娘的指点,自然是个中高手,能得到她的夸赞说明这茶汤烹的十分好了。
老夫人对林妈妈夸赞道:“林妈妈的烹茶技术大有见长,当赏!”
林妈妈笑道:“老奴哪里有这么高妙的手法,这是大娘亲自烹煮的。”
听林妈妈如此说,韦氏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沈云颜也有些懊恼自己只顾着讨老夫人开心,没有问清楚就夸人,而沈云虹的美眸中则流出几抹嫉恨之色,只有老夫人淡淡地笑了,“初娘来了,还不赶紧请进来!”
沈云初大大方方地屈膝福了福,“祖母安好。”
“赶紧起来吧。”老夫人慈祥的眸光打量着她,“隔了一日没见,这孩子怎生瘦了似的?”
韦氏端坐在老夫人旁边面不改色,眼睛却略含警告地盯紧她。
沈云初将韦氏紧张又含有威胁的神色收入眼底,压下眼中闪过的讥诮,略带俏皮地笑道:“祖母是因着孙儿才病了,孙儿日夜忧心祖母的身体,自然就瘦了,若是祖母安康,孙儿自然也就胖起来了。”
老夫人开怀大笑,“她们方才都夸你刚才煮的茶香,你究竟是师从何人?”
前世萧铭特别喜欢饮茶,府中有个美妾正是因为烹茶之技好,入了他的眼,两人时常品茗谈天,笑语盈盈,看起来恩爱的不得了,她为了讨萧铭欢心,特地学了烹茶之技。后来萧铭还是喜欢喝那位小妾烹煮的茶,她才知道茶香并不重要,要紧的是烹茶的人。
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沈云初并不慌张,“五年前荀少师受命到云州,父亲特地请了他来到云州都护府小住,教孙儿读书烹茶,只因孙儿生性愚钝,所以只学得荀少师的皮毛而已,让祖母见笑了。”
韦氏的脸更阴沉了,荀阳是梁国第一圣人,陛下都敬他三分,只是此人性格孤僻,从不让人进他三尺之内,更别提亲自传授技艺,整个梁国怕是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沈云初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得到荀少师的青睐?
梁国从来尊师重道,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沈云初当真攀上荀阳这个靠山,老夫人自然替她高兴,她眼中浮起淡淡的欣慰,“倒是没有听你父亲提起过,原来初娘与荀少师竟还有这样的渊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