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的沈云初,内脏都快被颠出来了,被人像货物一般仍在马背上,那滋味委实是不好受,她在心中默默地将对拓跋寻的恼恨又增加了几层。
马队在某郊野小店处停下,她扶着拴马柱狂吐,吐完才发现原本五六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五骑,马背上也没有驮着嫁妆财物。
很显然,五六十人的马队太引人瞩目,这群人要分道走。
沈云初虽然恨他,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智与判断。因为她在婚嫁途中被贼人劫走的消息定然已经被皇帝知晓,为了保全沈家的名声,此事绝不能声张,所以不能在各个关卡大张旗鼓地盘查,只能外松内紧,重点盘查那些携着妇人与财帛的人。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沈家大娘?”她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破绽。
拓跋寻冷哼一声,“你这妇人,装的很好,不过就是贪财了些,谁家婢子头上会插如此贵重的金簪与凤头步摇?”
沈云初本能地去摸头上的凤头步摇,这支步摇能换数十匹马,她当然舍不得丢下了,此刻她不仅暗恨拓跋寻眼光之毒辣,心思之缜密,也暗怪自己贪财。
为了避人耳目,拓跋寻和四位亲兵都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沈云初也被迫换了男装,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抓她去齐王朝。
她遮住眸中的寒意,柔声商量道:“你抓着我,马跑不快,关卡不好过,反而拖累你,不如你放了我,我回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财帛?美姬?”
拓跋寻冷冷地盯着她,对财色毫不动心,沈云初只好用别的东西诱惑他,“给你通风报信让你来截嫁妆的那人是不是吩咐你只要坏了我的名节就好?”
见他不做声,沈云初接着往下猜,“那人是不是还说,事成之后,沈大将军与晋王就再也无法结成联盟?”
他眉梢微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沈云初见状,便料想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萧铭早在小时候就被韦皇后贬到晋州封地,而云州从来都是沈将军的天下,她嫁给萧铭,等同于云州与晋州联盟,意味着梁王朝的西南边疆防守就会变得固若金汤。年年到边疆“狩猎”的齐王朝贵族定然不甘心。
而且出口到齐王朝的那些价格昂贵偏偏又受贵族追捧的丝,琉璃,还有冶铁用的矿石,都是云晋两州的特产,同盟一旦牢不可破,价格容易造成垄断,这才是这位英明神武的七王爷千里迢迢冒险截嫁妆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