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
如果我一死了之,那算个好女儿吗?
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朋友会答应吗?
如果我把自己这绝望的处境告诉他们,他们会在我的离去之后理解我吗?
这么多天以来,我已被悲痛之魔缠身,只要一见父亲憔悴的面容,我就忍不住落泪。
这难道就是我孱弱心灵的外在表现吗?
这些天里我怎就不能坚强一点呢?
一天又一天的苟且偷生,我脆弱的心灵怎就坚持下来了,我怎就眼睁睁地忍心这一切堂而皇之地发生呢?
以前在愉悦的环境下,对这些不痛快的事知之甚少,时间久了就对这个世界抱着过高的期望;
可在那天之后,我完全改变了想法,心情一下子失落到极点。
这些天里我在远方陪伴着父亲,在无助与痛苦中度过,现在终于回家了。
那医院简直就是地狱,一刻也不能呆下。
对辛勤劳动的人来说,与其在那里治病,不如早早的死去。
父亲明明是痛苦难耐,却倔强的一个劲要回家。
家,哦!这个顽强的人用了三十多年维持的家,在异地它乡他一个劲地想着。
现在,终于没有人能左右他的生活,他又一次回到了家里,悠闲的躺在热炕上却不知死亡正在向他迫近。
十月三十日
无功而返之后,紧接着的这一天,应该让一切都平静下来,可是那躁动的人群总能激起千层浪。
多年未见的亲人、朋友,一下子出现在狭小的屋子里,看望重病的人,神色凝重。
我忙前忙后地接待来来往往的人。
十月三十一日
这天父亲突然说话了,看起来似乎精神格外的好。
微风缓缓吹来,他抬头望着无边的森林,若有所思。
暖暖的阳光照在他清瘦的面庞上,我心里顿时亮堂起来,按他的吩咐叫来了叔伯。
多么折磨人的生活呀!我父亲感叹道。
他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他很快地好了那多么好啊。可是现在简直就是废人一个,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还不如一死百了。
他清楚地说他是多么放心不下这个家,尤其是他的孩子。
还说要为我筹备婚事时——我永远不情愿的事情却在这个节骨眼提起来,而且是那么的强硬。
必须这样吗?我必须和一位我不了解的人结婚吗?我情绪激动地当着众人的面和父亲冲撞起来。
我不会轻易妥协的,尤其是在关乎自己的大事上,我会慎重地做出决定,那时我再次回忆起了九层山上的那个向我痴痴张望的人;
我也再次想到了父亲这个坚强的人,被一个不和谐的家庭所累的不幸。
十一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