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长祖深深地出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他们的父亲意识有点问题,现在稳定下来昏睡了过去。这几天只有好好的休息,就会慢慢缓过来的。
周长祖说完之后,面庞抽搐了下,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一个面庞,起身向屋外走去。
郁京夫从后面跟了上来,他急切地询问道:
“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呢?”
周长祖没有说话,一直向黑夜中走去,那只大黄狗没有吠叫,只是在后面一直跟随着,这会儿的夜色格外的黑暗,夜空之下刮着阵阵凄冷的风。
这是六月天气里奇怪的风儿,吹的郁京夫心头莫名升起一系担忧,他连忙追出几步,然后又悄声询问着,他害怕自己的声音打扰到屋子里的人。
这次,周长祖说话了,只不过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是伏在郁京夫的耳朵上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当周长祖说完之后,他就大步走去,留下郁京夫傻傻地愣在夜空之下,那就像是一个非常失落的人儿一样,静静地竖立在黑夜里,想着自己伤心的事儿。
等到他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他僵硬的面孔上却意外地绽露出了笑容,这些笑容里面包含着许多复杂而又令人难以琢磨的意思来。
当时没有人去询问,而是在疲惫不堪中互相安稳着走向各自睡觉的地方。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而且比往日里的更加通红,更加鲜艳。
大地上,大地的树木上沾满了露珠和雨水,清香的气息从泥土缝隙中跳动了出来,麦田里的麦子也在山地里不断地摇晃着身躯,等待着走上田埂的人们去拥抱它们。
走出家门的人们,他们在昨夜的惊吓之后昏沉地睡去,再次醒来的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昨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雨水已经泼洒到大地的各个角落里,正在滋养着大地上的万物。
郁京夫和他的兄弟们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自己的父亲。
他们捏手捏脚地走进那个小屋子里,然后又捏手捏脚地走了出来,身上仿佛负者千斤重担一样。
最后大家聚集在院落里,晒着清晨里暖暖的阳光,各自想着心事。
郁京夫打破了这种寂静,他让大伙儿走出家门,去田地里割麦子。
是啊,麦子在田里已经等不及了,自从去年初冬埋下种子到现在,它们已经在田地里待的时间太久,它们已经从一个麦粒长成了一个粗大的麦苗,已经孕育出硕大的麦惠子来;
这些麦惠在夏日的暖阳照耀下,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香气,这些气息在田地里飘散着,飘在山谷间,飘在众多的屋舍间,挑逗着那些男男女女们,渴望着来重新认识自己的价值。
有的已经等的迫不及待了,直接把身上负载的麦粒撒在土地里,让自己的孩子早日降临人间。
它们所有的这些举动,仿佛都在这些勤劳而又质朴的人眼里。
村民们仿佛知道了麦子的蠢蠢欲动的心,也早已迫不及待地走上田埂,用那早已磨了又磨发的镰刀,一下又一下地去割麦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