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孩正用一种稚嫩而又充满憧憬的眼睛观望着这一切,在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委屈与悲伤。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了过来,看着这个小女孩,他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有那么十几秒,郝莹莹最终还是停止了吵闹,她哭哭啼啼地奔出了屋子,抱起了小女孩向屋外走去。这个女孩她没有跟随父亲郁家明姓“郁”,而是跟随母亲的姓取了个名字,她叫郝妮子。
在差不多一周后的早上,当我胆战心惊地,从那个小屋子跑出来的时候,她就挡在了我的身前,面向我伸展着双臂阻挡着我出去,她都囊着小嘴一个劲的说:
“不许你离开这儿!不许你离开这儿!”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马维娟和其他更多的人,其中就有那条咬伤我小腿的大黄狗,它嘴中还不断地吐着长长的舌头,舌头上不断地冒着热气,并用一双尖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好像随时都可能向我扑过来似的。
我感觉到害怕了,把一条腿向门槛边上稍微的移动了下,那条狗就猛地狂吠出了声音。
郁曾东从一旁走过来,他声音粗鲁地呵斥着这个险恶的家伙,这个家伙好像是听懂了什么似的,它就耷拉着脑袋悻悻地走开了。
我看到那条大黄狗的脚步在院子里的积雪上引出来一连串的脚趾印来。冬天的雪儿已经停止了,但天气的脸色依旧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寒冷的空气一个劲地往人身子里钻
我想借着那种寒冷跑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然后就永远地离开这儿,但眼前的人太多了,他们都用一种热烈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已经看穿我的心思似的。
就在那会儿,我的目光避开了这些人的眼神,把目光投向更广阔的天地里。眼前的世界更见开朗了。
我仿佛从所未见过那样的情景:气势威猛的山脉在冬雪的覆盖下,就像是一个被母亲所包裹的婴儿一样,正在安静而又祥和地休憩着,它浑身的山崖、树木、山坡已经不再那么的露骨了,几乎完全被白色的世界所淹没了。
在我视线不远的前方,也就是在这个院子的前方——这是个古老的四合院子——有着一棵骨干裸露的核桃树,核桃树上没有了树叶,只有粗壮的树干和已经被冻僵了的树枝,树枝上轻微地挂在一些积雪,但这些积雪会在时不时地飘落向空中……
郝妮子再次挡在了我的身前,她用一种娇小而又响亮的声音冲着我身边的大人们喊着什么,马维娟就张开了双臂想把我抱起来。我的一只眼睛里出现了郁老六的身影,他刚从四合院西边的一个土屋子里走出来,还打了一个喷嚏——
我把自己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面的门框靠了靠,并把已经快要冻僵的脸庞撇向了另一边。这时,郁曾东阻止着说道:“就让这个孩子在院子里走走吧,他不会离开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