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语点醒梦中人,子西跳了起来,搂住王夫人脖子哈哈大笑,王夫人推他下来,说:“痴儿,那还不快去回复人家?”
“诺”,子西单膝跪地辞别母亲,满脸笑意一溜烟回到自己屋里,摊开嵇筱的信件,提笔挥毫,在落款位置认真写下:愿一世夫妻。待纸上墨稍干,子西郑重把信叠起来封好,唤丫鬟交于温修,着他叫人连夜送往吴郡,不得迟误。
丫鬟出去给温修送信,子西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心里的得意高兴一点都掩饰不住,写在了脸上,他的眼稍微眯着,眼里欢乐的光隐藏不住,从眼角溜出来,闪闪烁烁。他一遍遍回忆嵇筱那明星般的双眼,这双眼睛太明亮了,亮得仿佛能照透人的内心,在这双眼睛面前,自己必须全心待她,那么,陆婉呢?子西问自己,这阵子心思被嵇筱占得满满的,确实很少想起大嫂,即便过那府里逛还会去给她请安,但再面对陆婉透着寒气的语言和表情,自己不再那么寒心,难道是嵇筱已经温暖了自己的内心吗?或许是吧,嵇筱这么一个聪明灵巧的女孩儿,还救过自己性命,一定要待她好,子西心里暗暗思维。
三日后,嵇筱的信件没到,只来了一个嵇家的家丁,他说有话要对子西说,知道是嵇家的人,即便他没有书帖,门上人还是赶紧带他来见子西,这个家丁粗粗壮壮的,长了一脸黑森森的络腮胡子,见到子西,跪下磕了个头站起来,子西叫他在下首处的榻上坐了,还未开言问话,他就自己说了:“我们小姐叫我跟公子说:而今君心妾心是一心,若蒙青巾白袍,羽扇红马迎来,妾则黛眉山远,红裙插以待。他日君若属意他人,但使妾身仍在君中心,则妾身奉君如故,若是妾身已不在君中心,则妾身亦不惧天涯海角相思愁。”
听到前半段话,子西心内狂喜,简直都要坐不住了,可听到后半段,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自己日后纳妾后不再喜欢她,那么她就要离开我了,妻子可以离开丈夫?难道是她到时候会让我休了她?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伤害她?子西愣了一愣,叫眼前这个家丁再说一遍,这个粗黑的汉子,又从头背了一遍刚才的话。
子西心想,是不是这汉子文墨不通,给记错了呢?他又问了几遍有没有记错,这家丁非常肯定说没有。他在几案前来回踱步,对嵇筱的话不能释然,不如去问问母亲吧,母亲一定有合理的解释,他叫小厮带这汉子去厢房吃些饭菜,自己一路小跑来王夫人房里,可巧王夫人刚睡着,他双手交握,愁眉紧锁来回踱步等王夫人醒来,看起来王夫人睡得挺沉,丫鬟悄悄跟他说一时半会可能醒不来呢。子西一跺脚,跑到书房去找父亲,他看着父亲周围的几个幕僚搓手不说话,王蒙于是令幕僚们退下,子西这才把刚嵇筱家人的话给父亲转述了一遍,然后静静站在旁边不说话,虽然王蒙对他也很慈爱,没有寻常父亲那么严厉,但毕竟他和父亲之间,不能像他和母亲之间那么恣意。
王蒙听完倒没怎么诧异,“子西,嵇筱这意思是,你日后纳妾了,可别不把她放在心上,如果你日后心里没她,她宁愿你休了她,她要和你相忘于江湖了。”
子西急了,“父亲,我只会好好待她一个人,不纳妾,更不会休她。”
“哈哈哈,你这样说,为父也放心。”王蒙招呼小厮摆饭,“今晚你陪我吃晚饭,吃完我们一起去你母亲那边,商议商议你的婚事,这事现在算是成了。”
饭后,王蒙扶着子西到王夫人里屋来,王夫人也恰恰好吃完饭,子西说了嵇筱的话,王夫人与王蒙所想大略相同,“儿子,嵇筱她们家是不会送亲来,须得你亲去吴郡迎娶。”
子西应着:“是的,刚才那黑胡子家丁说得很明白,‘若蒙青巾白袍,羽扇红马迎来,妾则黛眉山远,红裙插以待’”。
“你若去时,记得定要白袍,勿要红袍,这嵇筱女娃,满肚子都是和俗常人不同的思想,婚姻大事实以喜庆为要,红袍喜庆,也罢了,但望日后你们日子过得言和意顺,此等小节,顺着她便罢。”王蒙捻着胡须,似有些微不悦,但嵇筱是夫人选定,他也不多话。
这晚子西迎亲之事大略定下来,王蒙着人择日,王夫人赶着给子西做新衣裳,做一身簇新的‘青巾白袍’。
我自己而言,最喜手腕带红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