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尔海森出现的瞬间,卡维就能感知到早已被驯服的费洛蒙又蠢蠢欲动了。
但对方的出现却让他如临大敌。
毕竟,三十人团的家伙正在找他,或者说——在找小芙琳。
卡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默然一瞬,倒是小芙琳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小芙琳患上的病症有个很唯美的名字——花吻症。
这般天生的病症即使放眼整个提瓦特都极其罕见。
病毒流走于患者血液之中,像被花神留下的亲吻般在皮肤之上开出红色的花瓣,看上去极其漂亮,却难以痊愈,病发时的疼痛也是剧烈可怖的。
小芙琳祖上三代都很健康,偏偏,她被选中了。
和卡维一样有着一头金发的女孩儿不过十来岁,右脸上侵染了鲜红花朵,将她秀丽的脸蛋衬托得十分梦幻,但她的表情是隐忍的痛苦,好似怕卡维过于担忧,因此一直强忍着。
“哥哥,他是你的朋友吗?”
虽然年纪小,但小芙琳很有眼力见,她从没在沙漠里见过这般充满生机的人,看上去很强大,拥有着她梦寐以求的生命力。
她当然记得卡维来自绿意盎然的雨林,因此,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位高大的男人不是坏人。
对上小芙琳那双与艾尔海森极其相似的翡翠石瞳眸,卡维只能叹气:
“是的,你好好休息,再等一会儿医生就会上来给你打针了,我和他……有些话要说,很快就回来。”
大手抚上小芙琳的头轻缓地拍了拍,卡维便自顾自地抬脚往前走。
艾尔海森却没有立刻跟上去,倒是从随身包裹里拿出一只与他巴掌般大的狮子玩偶放在了小芙琳脑袋边。
“这是什么?”
小芙琳眨眨眼,有些好奇。
“是礼物。”
艾尔海森这么说。
小芙琳从出生起就没收到过任何礼物,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抬手想把玩偶抱进怀中,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只是稍微动一动就牵动着骨头般疼。
艾尔海森替她做了动作,小狮子玩偶被放置在她的怀里。
触感很柔软,也很温暖。
小芙琳被疼痛折磨了一夜的困意姗姗来迟。
这些行为当然都被卡维尽收眼底,但他对艾尔海森还是那副冷淡的态度:
“大书记官,有何贵干?”
二楼的露台被闭上了门,夜晚的冷风吹拂而过,昼夜温差极大的环境很难生存,艾尔海森不知道卡维在离开的这小半年都是怎么度过的。
大书记官将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不想做一只笼中鸟。”
卡维摊手,表现出来的神情看起来觉得艾尔海森的问题很可笑。
“我不认为我所做的一切是禁锢着你的,你很自由,不是么?”
“既然想让我自由,为什么要和我刻印呢?你本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大书记官。”
“因为……”
艾尔海森顿住了。
但卡维那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将他的身影倒映其中。
他好似从那无尽的绯红中看到了自己的答案。
因为他想占有卡维,想让卡维仅属于他一人。
他可以为卡维提供一切,也可以支持他的艺术梦想,那扇家门永远为他敞开。
可这——何尝不算是一种软囚禁呢?
卡维看似是自由的,然他却始终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大书记官很聪明,卡维也不欲多说。
但艾尔海森又很好奇:
“既然特蕾娅把药剂给你了,为什么不用?”
卡维默了半晌才说:“因为来不及,我没有时间空出来去承受那些副作用。”
摧残着神经的疼痛会可能让他失去理智、失去行动力,仅仅十几分钟,都有可能导致他和小芙琳被追上,都有可能让他丢掉小芙琳。
大书记官从来都是位很低调的人,即使他的名声在教令院如雷贯耳,但也不过是其他人强加给他的滤镜。
本质上,他只是个优秀的普通员工,而任职书记官的位置则让他能获得许多旁人毫不知晓的消息。
譬如——
三十人团正在寻找非法贩售违禁品抑制剂的罪犯、一对夫妇的唯一血亲,一名只有11岁大的女孩儿。
这是教令院追踪了许久才摸到的一点点蛛丝马迹,据艾尔海森所知,对方已经在逃亡途中以身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