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伯掀开了帘子:“来,快过来。”
屋里摆着一地的竹篾子,应该是嫌外面晒,夏伯伯也没出摊。
宋星仪应了一声,心还乱着,口无遮拦地说出了所思所想:“您也嫌外面晒?”
夏伯伯拉出来一张凳子:“晒什么啊!”
“你没看东边都起云了。”夏伯伯指了指门外分明一派晴朗的天空。
看宋星仪一脸的疑惑,夏伯伯一副不听老人言的表情:“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别说让你们看云识天气了。就是真下雨了,说不定一个个还以为是知了猴洒子儿呢。”
宋星仪对着窗外的天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来云彩在哪儿。
“不过我刚刚从东边过来,”宋星仪看到了那顶帽子,“海面上确实起风了。吹飞了这顶帽子。”
“你看看!”夏伯伯拍了拍桌板,“我就说吧!”
“海上起了风,”夏伯伯一脸老道,“那下雨也就这一会儿了。”
“你这帽子我给你坠个带儿。”
听宋星仪说被吹飞了帽子,夏伯伯转身去了里屋:“下次再起风你系好了,省的还得去捡他。”
“但是我这儿只有这种带子了啊。”夏伯伯拿出一卷丝带,朝宋星仪晃了晃。
“这还是之前灵灵买的。”夏伯伯抽出一段丝带往宋星仪脸上比了比:“你长得白净,也还行。”
宋星仪看着那段缀着蕾丝花边的米色丝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嗨!”夏伯伯拿起那顶帽子,又随手丢在了一边:“一顶破草帽,我再给你编一个好看的,省的灵灵老说我小气。”
“不用不用。”宋星仪慌忙摆摆手,拿起了那顶帽子:“这还好好的呢,也没坏。”
“什么坏不坏的,”夏伯伯大手一挥,从宋星仪手里抢过了帽子,“也就一会儿的事儿。你也别不好意思啊!”
夏伯伯把地上的竹篾子往宋星仪那边推了推:“你今儿把这筐子竹片片给我批了,就当顶工钱了。晚上再留下来吃顿饭。”
宋星仪心说那不还相当于白蹭了顿饭。无奈,忙活起了手里的活计。
“我那一小茬麦子刚好割了。”夏伯伯出了屋门,“今儿拿麦秸给你编一个。再给你缀个好看带儿。”
夏伯伯出门去东屋里拿麦子,再一钻出来,突然瞅见院门口鬼鬼祟祟地站着一个生人。
“哎!”夏伯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干嘛呢在那儿!”
贺瑜站在院门口,一心只看着宋星仪,被夏伯伯的大嗓门吓了个激灵。
“说你呢!”夏伯伯拎着麦杆子走了过去,挥手就往贺瑜身上打:“干嘛呢!”
贺瑜躲得狼狈,朝夏伯伯解释:“我不进去。我就在这儿看看。”
“看什么看!”夏伯伯揍着贺瑜,把人往门前的小路上赶,“相中了是不是还想顺走啊?!”
“是想顺我个桌子,还是想顺我个板凳儿啊?”
贺瑜往后退了几步,侧着身躲来躲去,夏伯伯揍不到人身上,心头的火更是蹭蹭往上冒。
“嘿我说!”夏伯伯正想回院里换个趁手的家伙什儿,贺瑜突然站那儿不动了。
“知道理亏了是吧!”夏伯伯挥手又甩了贺瑜一麦秸,正想再骂他几句,宋星仪走了过来。
“夏伯伯,”宋星仪看着一身麦秆渣的贺瑜,拦住了夏伯伯,“我朋友。应该是来找我的。”
“?”
一个多月前才刚埋怨过自家闺女把宋星仪当成了图谋不轨的兔崽子,一转眼又轮到自个儿把人小宋的朋友当成顺手贼了。
夏伯伯梗着脖子愣了一下,飞快收了手里的麦杆子,尴尬着大笑了几声。
“朋友啊!”夏伯伯拍拍贺瑜:“那你不早说。你看这事儿闹的!快进来来。”
贺瑜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儿就好。”
“你在这儿站着算怎么回事儿。”夏伯伯拽着贺瑜的胳膊就往里拉,又指了指东边的天:“看见没?云彩要过来啦!一会儿就得下雨。”
“你也来,晚上一起吃个饭!”夏伯伯往里拉着贺瑜,面前的alpha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力气这么大,站在原地就是不肯动。
“你这人还是个犟脾气。”夏伯伯累的呵欠喘气,撒开了贺瑜:“还埋怨我甩你那几麦秸呢?”
宋星仪站在院里看了看僵持着的两人,朝贺瑜抬了下下巴尖儿:“过来。”
“看人小宋都没介意。”夏伯伯拍了拍贺瑜的肩膀,“进来吧进来吧!刚好一起劈竹片去。”
贺瑜扭头往院里看了一眼,宋星仪已经转身向屋里走去了。
“谢谢。”贺瑜朝夏伯伯点点头,跟着进了院门。
夏伯伯说的还确实准。
贺瑜才刚坐下没多大会儿,天果真渐渐阴了,屋里都没方才那么亮堂。
夏伯伯站到门口看了看天:“得下一阵。”
“你俩也别忙活了。”夏伯伯端走了筐子,“去把院子里的东西给我收收,我去做个晚饭。”
贺瑜和夏伯伯才刚见过几面,也不好去动人家的东西。宋星仪应声出了屋门,贺瑜看着手脚麻利的beta,觉得宋星仪应该也不想他过去帮倒忙。贺瑜站在屋里看了看,转身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