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瑜在试探。
周五宋星仪说，不要再过来了。
周末纪书昀提前打了招呼让他千万别跟宋白撞上，贺瑜惴惴不安到了周一，中午十二点多，看到了来上班的宋星仪。
等了十几分钟，估摸着宋星仪收拾好了，贺瑜推开了店门。
贺瑜早就在岳青山面前混了个脸熟，贺瑜刚一进门，岳青山就轻轻推了推宋星仪的胳膊：“买冰淇淋的来了。”
宋星仪抬头扫了贺瑜一眼，走到了机器旁边。
“我做错什么了吗？”
贺瑜拿着那只冰淇淋，站在原地没动。
“？”
宋星仪抬头。
贺瑜一脸的紧张，但说不上是害怕。相反的，宋星仪甚至从他的眼神里品出了一丝期待。
贺瑜许久没有这样直视过宋星仪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平静，纤长的羽睫是翩飞的翅，瞳孔里画着奇异的斑纹。
尾端上挑着，亮晶晶。
贺瑜说：“你今天没有祝我生活愉快。”
宋星仪皱了下眉头，像是没搞懂贺瑜在在意什么。
中午客人正多，宋星仪不想和他耽搁时间，朝贺瑜笑了下：“祝您生活愉快。”
贺瑜的脸霎时间云销雨霁。
“谢谢。”贺瑜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又甜蜜、而小声地补了句：“星仪。”
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贺瑜从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蛋筒冰淇淋中品出了近日来最浓重的甜。
这当然不会是宋星仪原谅的信号。贺瑜舔了一口冰淇淋，偷偷看了宋星仪一眼。
但至少证明，事情并没有变得更坏。
坐在奶茶店里，贺瑜一时间恍惚着仿佛回到了从前。
那时宋星仪二十岁，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打工。贺瑜为了多看宋星仪一眼，连吃了一个月的蛋筒冰淇淋。
那家店里只有一种口味。
浓浓的酸奶醇香在口腔中化开，贺瑜想世界真是巧妙，这家店也一样，只有这一种味道。
岳青山看着一脸幸福的贺瑜，又看了看店里其他客人。
“星仪哥哥。”岳青山趁着换封口贴的空挡问了宋星仪一句，“那个哥哥吃的是什么口味的冰淇淋啊？”
宋星仪瞄了贺瑜一眼：“酸奶味。”
“是今天原料配比有什么变化吗？”岳青山看着贺瑜一脸的疑惑不解，“怎么感觉他今天吃的格外开心？”
“可是其他人，”岳青山又扫了一圈店里拿着甜筒的客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啊。”
宋星仪也注意到了贺瑜今天不正常的兴奋状态，皱着眉头想了想，问了下岳青山：“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你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吗？”
贺瑜的易感期在六月底左右，宋星仪看着状态明显不正常的alpha，觉得还是得谨慎一些。
“没有。”岳青山回答的很笃定。那个人应该有贴阻隔贴，频繁往来这么多次，岳青山几乎一点信息素都没闻到。
“那就是他喜欢吃。”
不是信息素带来的生理兴奋就好。宋星仪也不在意其他，收回了视线：“或者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问问。”
一个人更喜欢也是口味的进步。本着口味越好客人越多，客人越多挣钱越多的心理，岳青山郑重点了点头：“有道理。毕竟改进口味是我作为大山奶茶店接班人的使命！”
宋星仪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笑了下：“那等过会儿人少了你去问问，他应该一整天都会在这儿。”
“我现在就去。”岳青山摘了手套，“订单麻烦你啦，星仪哥哥。”
宋星仪看着慢慢往贺瑜那边挪的小姑娘摇了摇头，认命地处理起了剩下的一大串订单。
贺瑜方才就注意到了宋星仪的目光。他和旁边的小姑娘你来我往的，聊得开心。那个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对宋星仪说了什么，逗得宋星仪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贺瑜正呆呆看着，那个小姑娘却又突然看了他一眼，而后竟然朝他走过来了。
“您好。”岳青山礼貌和贺瑜打了个招呼。
“您、您好。”贺瑜慌忙站了起来，朝岳青山点了点头。
岳青山的视线被迫从俯视变成了仰视，为自己虽然同样是alpha但是个小矮子的事实掬了把辛酸泪。
“这位客人。”岳青山仰得脖子酸，“是这样的。刚刚我看您似乎很喜欢今天的冰淇淋，请问您是觉得口味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面前的小姑娘斯斯文文的，说话也轻声细语。贺瑜看出她说话有些累，微微蹲下了身体：“其实也……”
岳青山解救了发酸的脖颈，看贺瑜的视线都多了几分感激：“您觉得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都可以。或者我可以带您去大厨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