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仪靠在门上,想像上次那样直接反锁住然后洗漱休息,却发现不知为何怎么都挪不动脚步。
放心。星星帮你实现不了的,我帮你实现。
七年前的那个夏夜,贺瑜也哭了。
宋星仪越来越烦躁,转身重新打开了大门。
站在门外的贺瑜看到他走出来,眼神里的欣喜怎么也藏不住:“宋星仪。”
“钥匙。”宋星仪伸手朝他要。
见他一脸呆愣,满脸的泪痕,眼睛里却透露着完全不搭的期盼,宋星仪把头转到一边,又重复了遍:“你家钥匙。”
贺瑜听话地把钥匙给了他。
宋星仪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打开了贺瑜的家门,又把他带回了家。
两套房子布局对称,家具摆放也都差不多,宋星仪帮他热了杯牛奶,又拿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
“牛奶喝掉,等下不要洗澡,直接上床睡觉。听得懂吗?”宋星仪手托着贺瑜的脸问他,对方像一只大型犬一样,低顺着眉眼,乖乖点了点头。
“我走了。”
“宋星仪。”贺瑜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指。
“还有事?”他醉的厉害,宋星仪以为他哪儿不舒服需要帮忙,只好耐心回头看着他。
“我们在一起吧。”贺瑜红着鼻尖眼眶,眼神却亮晶晶的。
“你喝醉了。”
宋星仪明白不该给他子虚乌有的期盼,把手抽了出来:“早点休息吧。”
“你明明说过的。”贺瑜在他背后自言自语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
宋星仪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你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我不记得了。我忘记了你明白吗?我一点、一点都不记得了。”
身后的贺瑜突然安静了。
宋星仪又不放心,没骨气地回头去看他。
贺瑜在沙发上静静坐着,眼神里的光不知何时熄灭了。
“明白了。”
贺瑜说。
宋星仪突然感觉心被狠狠揪住了似的疼了一下,慌忙转过了头不去看他,快步出了门。
贺瑜还呆坐在原地,对着空气说话似的。
可是我记得怎么办。
可是你忘记了的事,我一直刻骨铭心般地记着。
怎么办。
你真的很犯规。宋星仪。
纪书昀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说要来订婚宴的亲戚朋友有一大堆。宋星仪和宋白俩从小相依为命,私下里数了数,值得请的朋友加起来才能凑两桌。
宋白拿着请帖发愁,盘算着还有哪些人能请。
“哥。”宋白手撑着脸,翻着微信,“要不给贺瑜也发个请帖吧。咱们住的还是人贺瑜的房子呢。我订婚了你又不立刻搬,不请人家不尴尬吗?”
“再说了。”宋白从一堆请帖里扒拉出一张,“秦述都请了。不请贺瑜?说不过去吧。”
从前倒没这么纠结,自从那晚过后,宋星仪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贺瑜心就乱的不行。
贺瑜当时喝的那么醉,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自己那副惨样。
宋星仪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手里拿着请柬在桌子上敲来敲去。
“哎呀好了好了。”宋白见他烦心,也不再坚持,“不请了。我也不是非要见他不可。”
宋星仪打开了那张请柬,低低说了句:“就当最后一面好了。”
贺瑜的请柬是宋白送过去的。
宋星仪的字迹还像当年一样清秀,和他的人一样,透露着一种并不羸弱的清瘦。
他的名字静静在纸页上躺着。
贺瑜:
敬备喜酌,恭请光临。
宋白把请帖递给贺瑜:“呐。我哥写的。”
贺瑜拿起来打开看看,苦笑了下:“嗯。是他的字。”
“贺瑜。”宋白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他的胸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干什么了能把我哥气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