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仪缩在洗手间的隔间里，身体发软，像在半空中飘着。
程绚守在门口，贺瑜敲着唯一一个打不开的隔间的门。
“宋星仪？”贺瑜用力敲着，“你在吗？你还好吗？”
“我是贺瑜。你开开门，我带你出去。”
宋星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从身体里泛起一阵一阵的热，像夏天的海浪，力道极大，中心却是空的，拍下来变成流溢的海水，潮湿着，不管不顾地奔涌着。
“宋星仪！”
“你别拍了！”宋星仪靠在隔板上，门被拍的砰砰的响，震得他越发烦躁。明明想把门外的人骂走，喊出口却是异样的粘腻声调，连带着捎出去几声难耐的喘息，“它坏了。我打不开。”
“宋星仪？”听见他的异常声音，贺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更加用力地锤起了门，“你怎么了宋星仪？你别害怕。你往后靠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嗯……”宋星仪把身体往后缩了缩，想要压回去体内的热浪，紧贴上了铺着瓷砖的墙。和地面一样，很凉，却冰的他格外难受。
贺瑜又敲了敲门：“你躲好了吗？”
贴在门上听了听，门里没一点声音。贺瑜怕踹开的门打到他，又问了一句：“你躲好了吗？宋星仪？”
“嗯。”宋星仪像是发出了一声哀鸣，随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喘息，“……好了。”
隔间的门被踹开的一瞬，宋星仪浑身一抖，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人。
贺瑜看过去，他蜷坐在地上，紧贴着背后的瓷墙，额头上布着一层薄汗，仰着头，本就上挑的眼角染着艳艳的红，咬破了的嘴唇微微张着。发丝凌乱，衣服湿了一大片。没了门的阻隔，落在贺瑜耳朵里的喘息声骤然加重。
贺瑜砰地关上了门。
狭小的隔间里，宋星仪蜷缩着发抖。
“谁灌的？”贺瑜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又努力放柔了声音，走过去想要扶他：“我带你出去。”
“不用。”警惕着的宋星仪没碰他伸过来的手，指节用力扶着光滑的墙壁，想站起来，“我自己回去就好。谢谢。”
“你这副样子怎么自己回去。”贺瑜往前走了一步。
宋星仪像是被吓到了，好不容易站起来一点的身体又跌坐回去。
“唔。”他摔的低低叫了一声。
贺瑜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打横把他抱进了怀里：“我给你叫医生。你别害怕。”
不接近他还好，猛地落入一个散着炙热气息的怀抱，宋星仪觉得他身体里无处排解的海潮像是突然找到了出口，随着贺瑜走路时的颠簸，流到了四肢百骸。
“你好热……”宋星仪不受控制地抱紧了他的脖子，额头和鼻子在他侧颈胡乱地蹭，整个人也往他胸口紧紧贴过去。
“宋星仪。”贺瑜脚步一顿，窒住了几个呼吸。被他手掌抚过的腺体躁动着，酸苦的红酒味顿时充斥在了空旷的走廊，“你别乱动。”
程绚等在门外，看了一眼就背过了身。
“去找医、嘶……”贺瑜话还没说完，抱着宋星仪的手猛地紧了紧，呼吸跟着粗重起来。即使是努力平复过的话音，也染上了压制不住的隐欲，“你现在不太正常。你别亲我。”
程绚给贺瑜递了张楼上的房卡，一路小跑离开了。
宋星仪被他抱得更紧，却得了奖励般地轻轻哼吟。埋在他脖颈侧的口唇轻轻吻着，喷洒着潮湿的气息。
贺瑜走的愈发的快，刚一进房门就把他摔到了床上。宋星仪的身体轻轻弹起，又落回去，一双眼懵懵的，本能地朝贺瑜伸出手：“还想要……”
床边的人却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去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中，宋星仪觉得一阵干渴。
海浪像是退去了，阳光晒过来，他成了被凌虐过的沙子，一点一点地被烘烤。干涩着，炙热着，要命地渴望着下一轮海浪的冲洗与拍打。
贺瑜把脸在冷水中埋了又埋，堪堪平复下去一点的情欲在走出浴室看到床上的宋星仪那一刻功亏一篑。
宋星仪已经撕扯着解开了上衣的纽扣，泛着粉色的皮肤在空气中裸露着，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双手在身上胡乱地摸。
在他指尖触碰到更下之前，贺瑜抓住了他的手腕举过头顶：“别脱了。”
被抓住的宋星仪乖乖地交出了主动权，仰着头看他，安安静静地。
贺瑜只抓着他的手腕不动，扭过头，盯着窗帘努力放空。
宋星仪等了许久，等的呼吸急促紊乱，等的重新泛起了饥渴。
“我想抱抱你……”宋星仪说。他能感觉到床边的人明明也想抱抱他，想到脊背绷得僵硬，想到虎口握得他手腕生疼，但他就是不动。宋星仪试探着抬高了腿，踩在了贺瑜耻骨上。
“宋星仪！”贺瑜猛地一颤，把他扯到枕头上跪下去制住了他的小腿。吞了口口水，暴雨般的吻几乎都要砸落在宋星仪胸口，却又停住了。贺瑜伏在他身上大口呼吸：“……你别碰我。……我…我帮你喊了医生，你再等一下。”
空气中的信息素在沸腾叫嚣。
贺瑜偏着头不去看他，闭着眼睛忍受着肉体深处的冲动。
却还是。好想。
视线丧失，听觉变得更加灵敏。
宋星仪在他腿下摇晃，贺瑜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脸，把他色情的呻吟全部按回了肚子里：“你别叫了，我真的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