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宋星仪抓住了来人的衣服。
“星仪,你发烧了。”宁斐抱起了床上的人,“我和小白送你去医院。”
又把车钥匙扔给宋白:“你去开车。”
猛地从温热的被子里被抱出来,只穿着睡衣的宋星仪下意识打了个颤:“冷。”
宋白已经出了门,宁斐只好又把他放下,从柜子里找出块毯子,一转头,宋星仪已经又缩回了被子里,拽着被子的一角不撒手。
“星仪。”宁斐握住他的手,“你乖啊,松开手,我送你去医院。”
“冷……”宋星仪只一个劲儿地往被子里缩,说什么也不松手。
宁斐拿着毯子从被子边探进去裹住了他的腿,又一点一点地把他往外剥,嘴里轻声细语哄着。
柔软的毛毯罩住了一团热气,宋星仪渐渐放松了身体,宁斐把他光裸的脚藏进毯子里,抱着他下楼坐进了后座。
发着烧的宋星仪乖乖地在他怀里躺着,不像平时一样,虽然温柔,但总是带着一股疏离。
宁斐悄悄握住了他泛着不正常高温的手,前面宋白正一脸焦急地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往这边看两眼。
宁斐大着胆子把鼻尖凑到了宋星仪额头上。他很干净,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发丝间融融地晕着洗发水的香气,宁斐用嘴唇碰了碰他,微甜的牛奶味代替口舌悄悄爬遍了宋星仪全身。
好适合他。宁斐想。
Beta是那么平凡又那么神圣的性别。
宋星仪永远不会有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但是却能像现在这样,纯粹地、完完全全地、因为他的亲近、每一分、每一寸都散发出他的气味。
宋星仪是一块被泡进牛奶里的饼干,乳白的粘腻一点一点探入他绵密的身体、一点点分解、一点点靡软,和晃动的液体融合在一起,浮浮沉沉、摇曳呻吟,最后化成一滩贴在杯底的烂透了的滚烫香泥。
宁斐想,这是他赋予他的。
这是他赋予宋星仪的。
这份狼狈的、诱人的、无与伦比的色情。
宋白原本平和的眼神逐渐尖刻,畅通无阻的大路上,宋白骤然按了声喇叭。
宁斐抬头,看到了后视镜里宋白略带警告的眼神。
他知道他在看,也知道他闻得到。
可就是因为宋白在看、就是因为宋白闻得到,他才愈发放肆愈发大胆。
宁斐放轻声音:“嘘……他睡着了。”
宋白皱着眉头看了又看,最后也没说什么,把视线又放回了前方。
宁斐悄悄把宋星仪又搂得紧了些:“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
宋白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别贴他那么近。很不礼貌。“
宋星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宁斐在头埋在他床边,睡得拘束紧张。
宋星仪悄悄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不紧,很轻松就获得了自由。
“嘘……”宋星仪轻声制止一脸激动的宋白,做着口型示意,“水。”
宋星仪小心翼翼地吞咽,又小心翼翼地把玻璃杯递回去。
杯子底磕在桌面上,宁斐骤然醒了过来,抬起了头。
泛着牛奶味的宋星仪靠坐在床上,背着光,头发乱糟糟的,还带着病态的虚弱,嗓子哑哑地对他说:“你醒啦。”
宁斐想,宋星仪就是这样。
喜欢上宋星仪的人是可怜的,他的柔和总是一视同仁,没办法满足他们自私的期望。
冷淡和亲近是一对双生子,藤蔓般扭在一起,共同植根在宋星仪的身体中放肆生长。
他随着心意布施,决定着今天用哪副面孔对待脚下匍匐的信徒。
今天的宋星仪,是分给他更多亲近的那一个。
“嗯。”宁斐看着他,呆呆地回答,想去拉他的手。
宋星仪像是凑巧觉得冷,避过他,往上拽了拽白色的被子。
“……我去给你买饭。”宁斐略有些尴尬地抽回手,转身走了出去。
“哥。”宋白把他手机递过来,“刚洗衣店发了短信,说衣服洗好了,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取。”
“程秘书周日应该不上班。”宋星仪斟酌着,“我们周一去取好了。”
“哪个程秘书?”宋白手一顿,又看了眼手机屏幕,“这个叫程绚的吗?”
“他那会儿电话打个不停,快给我烦死了。”宋白指了指,“我实在受不了了接了一通,说你病了还在睡觉没空搭理他,给他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