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牧醒来时,看着原木架起的屋顶,一时愣了愣,不知身在何处。
“队友。”旁边响起道华丽悦耳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般,让人一听,魂都能被吸去。
“……”周牧眨了下,看去。
雪霁微微歪头,抱胸倚在门旁,面色淡淡地看着他,“醒了就自己擦药。”
说着,他抬手抛过去一罐什么东西。
周牧一惊,连忙起身接住,顿时“嘶”了声。他低头一看,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手臂、胸前都被缠上了圈绷带。只不过这包扎的技术明显不怎么样,这边支棱个角,那边绷得很紧。
“这……”说实话,周牧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绷带”这种东西了,就算是他们那个落后星球,都是用的水凝胶贴敷。
“节目组来人看过了,没什么事儿,”雪霁道,“不过秉承尊重自然的宗旨,没有用治疗仪,给了本药草书,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周牧呐呐“啊”了声,心中第一个想法是这节目组,好像有点不靠谱……
“因为任务完成了,节目组没料到这种情况,”雪霁嘴角扯了下,“所以非要给我们找点事做。”
周牧惊讶,“完成了?”
“唔。”雪霁看着周牧,微微眯起眼。
迎着这莫测的视线,茫然的周牧身子不禁紧了紧,“怎么……?”
雪霁没有多说,只一抬下巴,“那是我按照止血抗菌摘的草药,先自己擦擦,等下帮你换绷带。”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似的,视线在周牧身上悠悠转了圈,“你胸口……伤得比较严重,上药的时候注意些。”
其实周牧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有把伤得严重放心上,在他看来,这就和蹭破点皮差不多,只不过面积大了些。
可当他真的把药膏抹到红肿的乳头上时,茫然眨了下眼,紧接着骤然“嘶”气抖手,就要把厚厚的一层药膏擦掉。
这药膏不知由什么构成,乳黄的膏状,闻着有股草木的清香以及薄荷的凉爽。
只是当触到乳头上时,凉爽化为火辣辣的痛意,周牧的这处极其娇嫩,当即眼眶就红了,视野朦胧,他实在受不住,抬眼飞快地瞄了瞄四周,然后鼓着两颊,一下又一下吹着胀痛的乳头。
木屋中,上身赤裸的男人,背部、腰部、手臂,皆是缠绕而成的红印,此时,他眼尾湿红,正一手捧着骚奶子,不停地吹着,红胀的奶头鼓翘着,蒙着层油润的光,泛着无辜之色。
门外,雪霁靠着木壁,一脚支地,另一只随意抵在墙上。面容俊冶,身形颀长,阳光自窗户投进,淡淡金芒落在兀自缓漾的衣角上,愈发显出慵懒矜贵的劲儿。
他懒懒地眯起眼,淡红的睫羽纤长而优美,近乎交错。
会是谁呢。
若不是他的种族特性,对水很敏感,估计也无法察觉。对方竟然能透过戒备森严的节目组,悄然潜入水中。
而且,还不止一方势力。
如果当时军队没有及时赶到,估计现在又是另一番情景了。
雪霁的直觉告诉他,那两波人并不是冲他去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不是冲他来,那就是这个尘族。
想在不惊动节目组的情况下“抢”走他的队友么。
唔……他的队友,看着呆呆傻傻,不过倒是意外地让人舒服。平时安安静静的,但哪里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在他的“调教”下,关键时候两人一同接受采访或录节目渐渐能帮他省点心努力回答问题使采访尽早结束。
最重要的是,做饭很好吃啊。
雪霁确实认真考虑过节目之后聘请男人作为他的经纪人。不过现在,让他更关心的点是,这个往常他并没有放心上的队友,似乎有着不少小秘密啊。
好像……有点,感兴趣了。
淡红的发丝缓缓飘荡,雪霁眯起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珠。
某一刹那,时间彷佛静止,这一处溢着阳光的门廊过道间,荡起惊心动魄的姝艳,彷佛掩于深海的传说扬起摄人心魄的尾巴。
倏忽间,尘粒翩跹,似乎转瞬的错觉,一切又回归正常。
布料簌簌摩擦,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卷棉布绷带。与那柔软的布料一衬,雪霁的手指白皙且自带光泽,修剪整齐的指甲就像是润粉的珍珠,蒙着细腻光泽。
周牧不禁恍惚了下,这人真的不愧是星际巨星……
被这么一只手拿着,绷带好像已经脱离了“绷带”,而达到某种有价无市的高度。
雪霁敏锐地发觉周牧盯着他的手走神,嘴角弯了弯,“队友。”
“啊?”
两人不到一臂之距,雪霁拿着绷带,大大方方地向下扫了眼,“很痛吧。”
周牧顺着目光看着,瞬间像是被摸到尾巴的狐狸,短短地“唔”了声,紧接着,又补了句,“还、好。”
雪霁漫不经心地抬眼,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好。恢复得很快呀。”
睨着男人下意识微抿的唇角,雪霁的眼中渐渐漫开悠悠笑意。
周牧错过了雪霁的神色,微垂的视线正巧落在对方胸前,脑中某个画面一闪而过。那是在水中,最后他几乎被绿藤绞得缺氧,被雪霁救下,昏昏暗暗的视野中,好像隐约看到了对方胸前透出些朦胧的蓝光……
或许是他眼花,也可能是湖底彩贝折出的光芒,不过周牧倒是想到来之前怀特再三叮嘱的雪霁的项链,这些天来,周牧就没见过真实模样。
只是这些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周牧并未对之有过什么好奇。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安生生地过完节目组布置的任务,然后下次分组与黎安一起。等整个节目结束后,就和黎安远离这些是非,寻个清净地儿安个家。
当然,不知道男人这想法说出去,会被多少人嗤笑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