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出声，身子尚颤着，本是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垂着。
“……”塞德轻咳一声，将药剂递过去，“喝了。”
塞德感觉降情欲的是假药，给男人拿的药却有奇效。不出十分钟，男人的喘息就渐渐平复，看着脸上的热度也消散不少。
“……谢谢。”周牧拢着衣服站在一角。他下身湿透，身子有了力气后，怎么也不愿坐着了。
塞德心中清楚，不得不又暗暗咬牙，真骚。他将窗户又开得大了些，视线放在外面，一派平静道：“先带你去店里买套衣服。”
男人顿了会儿，小声问：“可、可以帮我买套2312型工服吗？我家附近有。”
有些公司要求统一着装，各有各的设计。不过对于新人的话，大多只要求基础工服，一般街上的自动售卖机里就能买到。
塞德没有异议。
一路无话，待当周牧在车中换好衣服下来后，看到路边的塞德。
两人视线相对，下一瞬又错开。
沉默了会儿，塞德呼出口气，直视男人，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了，”周牧微微低着头，“谢谢你，我……”
塞德打断了他的道谢，“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这般严厉且熟悉的言语，周牧下意识道：“是，老板。”
话一出，他愣了下，又听到前方传来一声笑。
两人之间沉凝的气氛陡然消散。
塞德看着面前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恍惚间与上次最后见到男人的场面重合，一切似乎没有变。
这就是男人。
他梦中的念想，终究是幻影一场。
塞德心中叹息一声，最后一丝纠结的执念消散了。
他看着对方，正色道：“周牧，对不起。”
周牧有些愕然地抬眼，与上次道歉时褐眸一闪而过的歉意不同，面前的塞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郑重与认真。
“……”周牧下意识张嘴。
“我不值得你的原谅，”塞德道，“关于那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此后余生，我将随时等着你的赔偿清单。”
他走到车门前，“走了。”
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去，银灰色的车身很快隐入沉沉夜色之中。
周牧仍愣在原地，喃喃：“一路顺利。”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本以为会万劫不复，没想到却是尘埃落定，而他也将迎来自己逐渐步入正轨的生活。
站在家门前，周牧长长地抒口气，压抑着的药剂副作用开了闸似的涌来，眼皮累地抬不起来，身体发出迫切地想要睡觉的信号。
听到门口的响动，黎安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从卧室迎出来。
“宝宝，今天累坏了吧？”
“还好，”周牧嘴角有些疲惫地弯着，他张开手，任黎安将他抱住，“说了不用等我，困了就睡。”
“没事，我……”黎安说着，忽而鼻尖一动，脸上骤然变色。他依然埋在周牧颈间，声音与刚刚并无不同，问，“宝宝，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嗯……”周牧并没有想对黎安隐瞒的意思，不过事情实在有点……
再想到黎安对塞德的态度，加之塞德本该今早就回去，虽然因为粒子风暴耽误，但以黎安的性子，说不定又要暴躁发脾气。
还一个他现在真的很困也很累，再没精力应对什么。不如等明天塞德真的回去了，他也恢复精神再说。
周牧想过这些，道：“是发生了些事，只是我现在好困，老公，明天说好不好？”
黎安顿了顿，轻声道：“好。”
周牧本以为黎安还会问几句，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了过去，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黎安的背，“那我先去洗澡。”
闻言，黎安松开手，轻轻吻了下周牧的唇角，“好。”
看着男人的背影，黎安的脸上依然是如雾般的柔情，嘴角的弧度都挑不出毛病。只是黑幽幽的眸中沉着什么，也酝酿着什么，深不见底，让人一眼心惊。
是夜，小屋中一片静谧。
耳边是规律沉缓的呼吸，黎安睁着眼，目光落在空中的一点。
良久，他轻声道：“周牧，我给过你机会了。”
“啪嗒”
灯开了。
黎安来到衣柜前，拿出那套工服，翻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