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野……”夏知行的手搭在银色车把手上，轻轻向内一扣，“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你他妈纯纯就是个大混蛋！”
趁顾明野来不及落锁，夏知行打开车门跑向马路对面，又一溜烟拐进路边的小道里。
顾明野被他骂个措手不及，下车追了两步，被蜂拥的车流堵在马路中央，等过了马路后，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夏知行打车回家，途中接连挂断了好几次顾明野的来电。
突然之间，他对前夫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又不舍的情愫，都在对方毫不掩饰的轻视下，一扫而光。
翌日，夏知行神清气爽地来到公司。袁皓和项目组的同事们，脸色却都不大好看。
他一进门，大家齐刷刷地看过来，紧接着假装各自忙碌。
夏知行心里起疑，“发生什么事了吗？”
“知行，你跟我来一下。”袁皓把他叫进会议室，锁上了门。
夏知行猜测袁皓是要问他和顾明野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昨天，他还会东遮西掩、躲躲藏藏的回答。因为那时他对顾明野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
但经过了昨晚，他已彻底认清顾明野的态度。如今的顾明野，不再是记忆中温柔似水的丈夫。他在顾明野眼里，也不过就是个能为了金钱而出卖肉体的情人罢了。
他能够大大方方地告诉袁皓，自己和顾明野离过婚，有个孩子，再无其他。
袁皓提出的问题却让他始料不及，“你昨晚……是不是得罪顾总了？”
夏知行呆住，“为什么问这个？”
“抱歉，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人生活，”袁皓亲眼见到夏知行和顾明野关系不一般，现在对他说话很客气，“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公司的业务……”
“关系到公司的业务？什么意思？”夏知行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
袁皓顿了顿，道：“前段时间，双方的法务部都已审核过合同了，咱们把盖过章的合同发给了Zeta。但是今早……Zeta法务部发邮件通知我们，合同需要暂放。”
只要合同没盖章，一切合作都只是口头约定。
“知行，你一直在项目组，应该了解我们为这笔单子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成本……”袁皓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夏知行，“当然，我不敢确定这事一定跟你有关系。如果是误会的话，那我先向你道歉。”
“你等我一下。”
夏知行起身出门，在办公区找了个没人的电话间，拨通了昨晚被他挂断数次的电话。
这次换另一边摆起了架子。电话响了十来声，顾明野才接起来，不慌不忙地问：“考虑好了？”
无需多问，一切已了然。
“顾明野，你非得这样做吗？”
“我说过，就一个月，你让我操够操腻了，咱们就一拍两散。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夏知行闭上眼睛，浑身抖如筛糠，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紧紧攥成拳，“我想要的，你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