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野将夏知行交叉合拢在腰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只要看到你,就会让我想起你和梁煜在家里赤身裸体交媾的那一幕,我就恶心得想吐——”
夏知行脸色惨白,嗫嚅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分手?”
“分手?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让你呆在这,只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没心没肺地活下去。”顾明野走到门口,从始至终没有转身看过夏知行一眼,“夏知行,亲眼见到你痛苦,我才高兴。”
门打开又被合上,房里独留夏知行自己。
耳旁又响起轰鸣声。
夏知行呆滞地走回已收拾干净的主卧,拿起床头那本侦探。
翻开书的某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指节大的纸条,是昨天一位园艺师进房换绿植时,偷塞给他的。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周五11点半,厨房后门,送货车。”
就是明天。
次日,夏知行一如往常,早上推脱没胃口吃不下饭,倚在床上看书。
快到中午时,二楼露台最大的那盆龟背盆栽被他不小心碰倒了,花盆里的土撒了一地。张婶急忙上楼来,指挥着两个佣人把盆栽搬走,自己则忙着拿扫帚清扫地上的污渍。
夏知行抱歉道:“可能是早上没吃东西的缘故,刚才头晕没站稳,摔倒在它身上了。”
“你啊,天天不吃东西,身体可怎么受得住?”房里的绿植都在早上刚浇过水,泥土又脏又黏,不太好清理,素来完美主义的张婶亲力亲为地打扫,又想去给夏知行张罗吃的,“早上的点心还在,你等着,我去端来。”
“我自己去吧,张婶,顺便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夏知行拦了她一下,向楼下走去。
张婶欣慰地看着他的背影,这病恹恹的年轻人总算是肯吃东西了,这是好的开始。
她提醒道:“你去餐厅坐着,喊冯姨给你端上桌!”
夏知行摆摆手,急匆匆下了楼。
收到纸条的当天,他从二楼走廊的窗前观察过。快中午时,果然有一辆大货车从花园的侧门驶进来,停在别墅的后门。
车厢门打开,工人们井井有序地卸货,都是些成箱的水果、蔬菜、肉食……货车中运来的是庄园里包括保镖、佣人们与夏知行等人一整天的食材。
他掐着表走到厨房,几位厨师分好了工在准备午饭,冯姨热情地问他想吃点什么。
“点心在哪里?”他做出寻觅状,“我饿了,想垫垫胃。”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端到餐桌上就是了。”冯姨笑道。她跟着顾明野在大平层中工作了一年,跟夏知行很熟悉,“何必自己到后厨这种地方来?”
“我想挑一挑嘛。”夏知行吐吐舌头。
冯姨领着他来到冷餐区,上面摆了些早上才做好的适合冷吃的点心。夏知行装模作样拿起一块吃进嘴里,冯姨说:“光吃冷的怎么行?你等着,我去给你热一热燕窝羹和鸡茸汤,都是早上刚炖好的。”
夏知行嘴里塞了口蟹肉酥饼,眨巴着眼睛直点头。
冯姨见他胃口终于好了起来,亲自挽起袖子热汤去了。
她离开没几秒钟,夏知行就放下吃了一半的点心,大跨步迈向厨房后门。
在门口刚一探头,就被人拽到货车上。那人把他拉到货车最里面,躲在摞成小山的箱子后,按着他就吻了上来。
男人体魄颀伟,穿一身工人的蓝色套装,头上戴着统一的货车帽,大手死死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抵在货车壁上,舌头直接撬开樱唇,在他的口腔里肆意扫荡。
夏知行吓得惊慌失措,但鼻子一闻到独属于男人的那股雪松、橙子和烟草味,顿时明白了。
他稍稍放下心,推开梁煜消了肿的俊脸,紧张万分地小声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货车角落里放着一根黑色手杖,梁煜刚才拉他时一瘸一波的,显然腿伤还没恢复。
夏知行猜到纸条肯定是梁煜找人塞给他的,却万万没想到这人会亲自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夏知行惊讶地问。
“不然,你说那晚我为什么要跟顾明野打那么久视频?”一想起那天晚上,梁煜脸上还带着不忿,“通过手机精准定位需要时间。”
夏知行了然,起身观察着车厢外的情况,害怕已经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消失,“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