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煜明明和顾明野是朋友,却轻佻地对自己出手。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扭打在了一起。这俩人显然都是练家子,一个散打架势,一个泰拳架势,拳拳到肉,脚脚断骨。偌大的待客厅根本不够他们伸展,一干家具和摆设被撞得东倒西歪。
混乱中,他们谁也没注意到,夏知行木然地从地上站起来,裹着梁煜的大衣,只拿上手机,就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衣遮到脚脖,他光脚站在电梯轿厢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毫无知觉。
电梯停在一层。夏知行瑟缩着迈出轿厢,茫然四顾,不知该去何处。
公寓大厅一角摆着棵圣诞树,上面挂满金色红色的挂件。
红绿相间的装饰品和贴画充斥在这片空间里,一派喜气洋洋,提醒着人们圣诞节快到了。
夏知行的父母,最厌恶的就是圣诞节。
因为他出生后几天就是圣诞节。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欢庆节日时,他的父母抱着畸形的他,跪在医生面前,泪如雨下。
没有人明说过,但他从小就明白,自己的诞生对这个家庭来说,意味着苦难的开始。
从他降临的那一天起,家里迎来接二连三的变故,父母给他治病、违规生下二胎、失去正式工作、抚养3个孩子……
活到26岁,夏知行从来没有奢望过,过一次生日。
哪怕他穷尽一生都在努力,想弥补由于自己的出生而带给家人的厄运。
眼看着要触及幸福,却由于他贪于片刻的享乐,让一切都在今天毁于一旦。
早就说过了,他生日这天,是一年中最倒霉的一天!
想起手里拿着手机,夏知行颤抖着打开通讯录。
从最顶层往下翻,顾明野、梁煜、父母、弟弟妹妹、好友、同学、同事……滑到最底,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夏知行沿着墙角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笑出声来。
太可笑了吧,他竟然差点忘了,自己刚刚才被这个世界抛弃。
被耻笑、被辱骂、被蔑视,被永远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
他居然还痴心妄想着,有人能怜悯自己这个该被千人唾万人骂的荡夫,甚至接纳他一晚。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夏知行掩着嘴,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癫狂过。
手上和脸上满是水。笑声逐渐变成压抑的悲鸣,回荡在寂静的大厅内。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高亢机械的音乐声显得格外突兀。
夏知行吓得将手机扔出去。愣了一会,那机子躺在地板上还在转着圈地响。
他手脚并用爬过去,像摸到什么烫手的东西,快速将手机翻过来,瞄了一眼显示屏。
是大学同学宴澄。
“知行,我还在你家大门口。需要我的话,随时告诉我。”由于家底丰厚而散漫惯了的宴澄,此刻的口吻却格外坚定沉着。
“宴澄……”才止住的眼泪霎时间再次夺眶而出,“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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