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树叶稀稀落落地往下掉,在地上铺开了一地残败的尸体。
舒行海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他面色苍白,身体冰冷,时不时头脑发晕,咳出了鲜红的血。比起狼野的烦躁,他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晃荡着,慢慢地跟在后头。夜晚睡觉的时候,狼野捂着他冰凉的身体,看着他安静虚弱的面容,心里越来越焦急不安。
入冬前,必须去到森林中心。
他们的衣物在第一次遇到怪物的时候就丢了大半,唯一的一件厚外衣裹在了舒行海身上。狼野成天变成大黑狼,让舒行海牵着他的尾巴往前走。狼野感觉到男人越走越慢,他停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
黑狼皮毛顺滑蓬松,一手摸上去,粗粝而有韧性。他的四肢修长,皮下的肌肉健壮有力,一动起来,全身的肌肉绷紧又放松,流畅而凶险。宽大的脚掌上有厚厚的肉垫,此时,利爪已经全部缩进去了。当黑狼悄无声息地从树荫下走出来时,一身黑色皮毛在阳光下生辉,狼眼睛,绿幽幽地发着光。舒行海坐在草地上,抱着比他还高的黑色巨狼,把他像撸狗一样从头摸到尾,摸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个爽。
舒行海一寸一寸丈量着狼野的肩背和四肢,确定他确实长大了一些。从夏日到秋天,他们竟然也已经认识了这么久,青涩的少年也在慢慢成长,人形长高了,狼型也长大了,一举一动,更具有攻击性了。一人一狼靠坐在一起,晒着太阳,享受着这片刻安逸的午后时光。
过了一会,狼野扭头嚎了一声,示意男人往他的背上爬。待舒行海坐稳后,黑狼迈开四肢,渐渐地,快得像一朵黑云在奔腾。舒行海紧紧地伏趴在黑狼身上,感受着身下的肌肉有力地起伏,传来温热干爽的触感。风凌乱了头发,带来刀割样的冰凉。舒行海只觉得痛快,他把脸埋在了温热的皮毛里,时不时闷声咳嗽着,哈哈大笑起来。
狼野放开了自己,像是在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越跑越快。他享受着纵情狂奔的自由,心绪渐渐明朗起来。他想要找到办法让舒行海快快好起来,也像是在甩掉多年苦寻的沉重枷锁,心怀希望地向前奔跑。黑狼热血沸腾,似在回应着舒行海的大笑,对天悠长地嚎叫。
阳光被密集的枝叶割落开来,洒下稀碎的光片。黑狼和他背上的男人,在幽谧的森林里奔跑,光与影从他们的身上穿过,偶尔响起落叶被踩碎的沙沙声。
狼野带着舒行海极速狂奔,几乎不停歇。遇上野兽直接撕咬,碰上怪物泼洒几滴黑雾。偶尔累了,捕猎进食后,又开始赶路。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呈现着一种衰败的黑。野兽越来越少了,怪物更多了,像一块扭曲寂静的陷落之地。舒行海捏了捏狼野的耳朵,示意他停下来,歇一歇。
狂奔了三天两夜,狼野也有些困倦。他趴在舒行海身边,伸出了鲜红的舌头,粗糙宽大的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遍了舒行海的脸,把他的脸摩擦得发红,又湿漉漉的。然后,那条舌头灵活地卷起了男人的耳垂,把它舔得发红发肿。
舒行海“嘶”了一声,手用劲攥紧了后颈的狼毛,一把将那颗乱舔的狼头给拽开了。男人欺身而上,一口咬住了不安分的狼舌,直到它在口腔里疼得抽动,才松开了牙齿,轻轻地舔弄着舌上的齿痕。
舒行海抚摸着温热粗糙的皮毛,脖颈拉长了,绷成一道利落的曲线,身子略微后倾,低垂着眼睫,看着狼野伸长了舌头,像是扑咬猎物,紧紧地追逐着。
狼的舌头、人的舌头,在半空中轻轻触碰,慢慢地相贴,最后又扭动着、翻滚着、摩擦着,湿乎乎地纠缠在一起。涎水滴滴答答地落在草地上,人和狼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氤氲了一片湿热。他们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条舌头依然缠绕在一起,像是两根赤裸的性器,紧紧相贴,毫无保留地激烈抽动。直到空气稀薄得窒息,两条舌头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拉开了流不断的丝。
狼野舔着舒行海的脖子,硕大的狼头在男人的颈窝里蹭了蹭,跟撒娇一样,刮得男人皮肤发痒。黑狼惬意地眯起了眼睛,狼耳向两边拉开,狼吻咧开了,喉咙里低低地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身子滑落在草地上,懒洋洋地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