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择满眼欢喜。
身边不知从哪里涌出一群衣着朴素的中年大爷大妈堵住他,逼停汽车不放他们离开。
司鹗一脸莫名其妙,大爷大妈拍打着豪车声讨怒骂,拉出鲜艳的横幅控诉资本家非法暴力强制征收土地,大喊:官商勾结!同流合污!
安择也很意外,面对大爷大妈们的狂躁,他的斯文得体显得微不足道,再怎么解释也是无力。
集团里的保安们跑出来维持秩序。
司鹗打开车门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被安择阻止,“小鸟,你先离开,等我处理好。”
“啊!”
骚乱人群中扔出一块石头砸在安择的额头上,他的手掌捂住眉尾鲜血顺着指缝渗出,瞬间眼前一片猩红。
司鹗脸色大变,走下车怒骂道:“妈的,怎么回事?”
他本能地护住安择,把他挡在身后,迎面飞来的水瓶被他抬起手臂抵挡,“操!”
安择抬起头,瞧着司鹗严肃刚毅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安择以为自己受到了神明的庇佑。
耳边响起警笛,保镖全部到位互送两人离开。
安择坐在车里,司鹗没好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他妈的又招惹谁了?”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安择攥着手帕捂着受伤的额头,苦笑道:“是啊,我怎么这么招人恨呢?”
“老子问你是怎么回事!”
安择坦白道:“季部长有个拆迁的项目迟迟没有动工,他说只有这件事解决后,才能把老狼的事提上日程。”
司鹗难以置信,“所以你就帮他强拆?”
“这种事能拖到现在基本都是烂摊子,惹得自己一身腥,你他妈的不知道?”
安择瞧着司鹗教训自己的样子,还真有点一家之主的威严,想着他挺身而出保护自己时,安择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跌入谷底又直冲云霄,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司鹗大发雷霆,却不知道被教训的人还在意淫自己,“他想要钱还是想要选票,我可以出啊!”
安择抓住司鹗的手,“小鸟,你为这件事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我不想再让你为难了。”
司鹗哑然,心想我做的最大的让步就是你,他扯开安择的手,“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我没有安排强拆,也已经为居民们安排了律师援助,可能这之间有些误会。”
“今天发生的意外是我的失误。”安择诚恳地说,“小鸟,我们之间的关系难免会牵连到你,对不起。”
“请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
司鹗扭头望向窗外,懒得看他,自己不想和安择相提并论,尽管他一再强调他们的关系,他们是一体的。
豪车停在医院外,司鹗陪安择检查伤口。
齐医生看到他们两个时咦了一声,“要不要你们办个年卡VIP?”
司鹗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安择礼貌道:“有劳齐医生。”
齐医生和善地叫他不必客气,亲自处理他眉尾的伤口,又检查他脖颈上的伤疤,对他恢复的状态很满意,“司鹗,你看我的手艺不错吧?”
司鹗差点忘了,安择的脖颈上也有伤口,之前被割开的触目惊心的伤痕,现在只剩一道浅浅的白线,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寻常的颈纹。
齐医生嘱咐他:“额头的伤口不是很深,不需要缝合,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及时回来我给你做全面检查。”
“你们还有半个月需要一起复查之前的爆炸伤,现在又添了新伤。”
齐医生和司鹗打趣道:“要不让劭轩再带你去见见那个大师吧,你们两个也太倒霉了。”
司鹗莫名地烦躁,“你去忙吧,我们回去了。”
齐医生好脾气地送他们离开。
安择也觉得自己和司鹗真的太多灾多难了,近一年以来,两人几乎没离开过医院。
回去的路上,他失落地问:“小鸟,你说这是报应吗?”
司鹗盯着他,什么都没说。
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曾经司鹗咒骂过他的话,安择都记着,因为他们的关系是不伦,所以活该受到惩罚。
安择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害他也遭受这种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