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安择小心地走回来,俯下身一把抱住司鹗,一言不发。
“你干什么!”
司鹗皱眉,觉得安择就是趁自己现在动弹不得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沉声问道:“你联系到总部了吗?”
安择窝在司鹗的怀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司鹗感觉到他在发抖,以为安择只是害怕,手掌悬在他的背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落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挺大的男人怕什么?”
两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内斗就是真的没脑子了。
安择的手掌紧紧抓着司鹗的衣服,疼得咬住牙根低声喃喃着:“小鸟,你别离开我……”
司鹗不说话,也没力气推开他,两人相拥在废墟里,只能听着楼外时不时传来激烈的枪声。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这种等待救援的煎熬,让两人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小鸟……”安择轻声唤他,没有听到回应。
安择撑起身,瞧见司鹗微微眯着眸子昏睡过去,安择心底一惊,赶紧检查他的伤势,掌心一片温热的粘稠,血液已经浸透作战裤,“小鸟!”
他摇醒司鹗,“小鸟,你别睡,你陪我聊聊天好吗?”
司鹗疲惫地骂他一句,假娘们!
安择也不恼,怕司鹗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跑在废墟里翻找,司鹗不解地盯着他的背影,安择的手指扒开砖块,细腻的指尖划出一道道血痕,他眼前一亮,高兴地说:“小鸟,你看!”
司鹗盯着那瓶被尘土包裹的矿泉水,顿时感到口渴。
安择跌跌撞撞地走回来,搂着司鹗的脖颈,“来,喝一点。”
司鹗大口地吞咽,像是沙漠中渴了好久旅人,安择盯着他的喉结滚动,溢出唇角的水珠淌在他的脖颈上,安择嘲笑自己,这时候还有功夫心猿意马。
“慢点喝,不急。”
司鹗瞥了他一眼,推开安择的手臂。
安择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无辜地凝视着他。
司鹗给安择剩了半瓶,语气生硬道:“你自己喝。”
安择顿时眉开眼笑,摇了摇头,拧上瓶盖给司鹗留着,“我不渴。”
司鹗冷着脸,“让你喝你就喝!”
安择笑得讨喜,“小鸟,你是在心疼我吗?”
“靠!”司鹗骂了一句,懒得理他。
安择美滋滋地趴在司鹗的胸膛,轻声道:“谢谢。”
司鹗翻了个白眼,自己从来都搞不懂安择在想什么,“起来!”
安择自顾自地说着:“司鹗,谢谢你的出现。”
“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司鹗不懂,安择总是说他们是一样的,可司鹗不觉得他们有哪里像,安择心思缜密,走一步算计一步,这样活得不累吗?安择说他是胸大无脑,司鹗承认自己的确性急鲁莽,但自己从来都是问心无愧!
“小鸟。”安择怕他又睡过去,“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不会再骗你,瞒你了。”
司鹗认真地想了想,自己已经没什么要问他的,妈妈的律师找到了,确实如安择所说,除了冷冰冰的遗产,只有那一段段弥足珍贵的录像,司鹗看了无数遍,听着妈妈的声音,也觉得温暖。
这是安择唯一值得原谅的事,他在母亲临终前陪伴她,做了自己都没做到的事。
他盯着安择,对他和小舅联手算计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你和楼栢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你说过的学长?”
安择没想到司鹗还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我们只是朋友。”
司鹗冷哼一声,“你还想把我家的男人都睡了?”
安择垂眸,“小鸟,那时候我满脑子想得都是仇恨,性格孤僻,得罪了很多人,没有人愿意和我走在一起,但是楼栢和他的朋友不嫌弃我。”
“我恨安启,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为了接近你的父亲,所以我先和楼栢的朋友尝试在一起。”
司鹗瞪大眼睛,“你!”
司鹗已经不知道要骂什么了,怎么能有这么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安择没有感到任何羞耻,“他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他,哪怕分手后他还让楼栢照顾我,可我和他没有感情。”
他抓紧司鹗的手,“但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小鸟,我想和你在一起,是纯粹的,没有任何目的!我想和你好好的生活,成为一家人!”
司鹗强硬地抽出手,“安择,你和男人试过,我也和男人试过。”
安择的神色一滞,攥紧落空的掌心,嗓音冷了下来,“是白劭轩那里的鸭子吗?”
司鹗讨厌安择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解气地说:“我不是同性恋。”
“你和你爸、我爸的恩恩怨怨,我说过我不管,你对我做过的事,我报复了,我没弄死你,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