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一句句甚是耐心地引导着他：“然后呢，你怎么做的呢？”
他好似乎做了什么，又什么也没做。
只还记得他最后熬了过了那场惩罚。可也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他因高度紧张浑身抽搐几乎晕厥，整个人像溺水了一样，虚脱无力。身上湿漉漉的混着汗液和尿液。是的，他失禁了。如果不是后穴塞着灌肠器具，当时的场景可能会更加难堪。
安吉不自觉地握紧手，仿佛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个几乎被他攥进了血肉摇铃，可他最终也没有摇响它一下。
“先生……”他真的不太想在回忆起那场惩罚经历，往日灵活的脑子突然就空白了，他不知道怎么该说些什么，只是呆愣愣地望向陆维，眼眶噙满泪水欲落未落的模样，很是惹人怜。
可陆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等着他回答。
安吉很想避开陆维的眼睛，可他又不敢挣脱陆维的禁锢，只能无助地仰起头，呢喃的开口道：“先生，罪奴知错了……罪奴不该自残，不该抗刑…请先生重罚……”
陆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沉寂无波，平静的渗人。半响后，陆维笑了，他轻柔的抹去安吉坠在脸颊的眼泪，看着那双水润更加清澈明亮的眼睛，：
“多么清澈至纯的一双眼睛啊。都说心思单纯的人，眼睛都很清澈。可我看却不尽然。”
陆维将他的下巴又抬高了些，悠悠地说道：“小东西，你很这么聪慧，心思细腻又通透。你真想不明白我问的是什么吗？”
安吉张了张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他呆愣愣的望着陆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吉想点头，又快速地摇了摇头。他险些维持不住跪姿，浑身颤抖不成样子，声音哽咽：“先生……罪奴还是不太明白。”
陆维轻哼一声，倏地抽回手。他慵懒地靠坐回在沙发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震慑力。：“罢了，我也懒的和你再兜圈子。我只问你一次，想好了回答。那天你为何不摇动铃铛？”
安吉苍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挂满泪痕。他闭了闭眼，喉咙滚动，咽下满口腥甜，“回先生的话，罪奴以为自己可以坚持住的，所以……才没摇动铃铛。”
陆维漠然地盯着他，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嘴角慢慢浮起一摸冷笑：“说完了？既然如此便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去准备吧，后面的流程你知道。”
陆维的反应令安吉心里不由得发慌，他突然有种预感，如果现在他什么也不做，他便再也没有挽救的机会了。
安吉伏下身急切地祈求：“先生，是罪奴愚钝。罪奴哪里做错了，求您告诉罪奴吧，罪奴一定改。罪奴真的不明白……”
陆维被气笑了，他倏地揪住安吉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你太自谦了。你若是愚钝，那便没有聪明人了。你想不通你没有摇动铃铛，只是执行了我的命令。怎么会出错呢？”
带着茧子的指节轻摸抚着安吉的脸颊，好似毫不在意他脸上湿腻污秽，陆维无所谓地笑了笑，：
“别着急，我现在就帮你解答疑惑。我给你铃铛是让你求救的，而你却只把它当做一个附加的刑具，你认为你就算摇动它，也不相信我会终止惩罚，而且可能还会令我不悦。与其这样，不如再坚持坚持，只要能熬到惩罚结束，你就又赌赢了一次。既能不令我失望，又可以讨我欢心，对不对？”
陆维勾起嘴角满是讥笑：“小东西，我很欣赏你的才智和心计，它们远超于你的年龄，甚至是一些成年人。不过我也说过，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你的讨好，你的顺服，不过都是算计而已。”
陆维的每一句话都犹如大锤般敲打在安吉的心脏上。安吉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倒流，浑身发冷。他早就应该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无所遁形。可他却还在自欺欺人，自作聪明，简直愚蠢又可笑。可是……
他口齿打颤，哽咽得话几乎都要说不清：“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罪奴是有所求，但罪奴是是真心…想留在先生身边伺候的，罪奴不敢…欺骗先生…先生求您…求您相信我……”
陆维凝视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安吉纤细的脖颈上，猛地用力掐住，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让我相信你？相信你的真心，你的忠诚，你的献祭？可你的真心、忠诚、献祭里根本没有对我的信任。你不觉得你的誓言很可笑吗？！”
“…先…生…”安吉脸憋的通红，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费劲了全力才挤出两个字。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望向陆维最后一眼，眸中混杂着懊悔，解脱和……不舍，缓缓地闭上眼睛。
陆维没错过安吉眼中的情绪，他眉头紧蹙，在最后一刻，他倏地松开了手，嫌恶地将人甩开。
闷哼一声，安吉瘫软无力地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全都混在了一起，狼狈不堪。
陆维站起身，垂眸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他摩挲下戒指，不置可否的挑挑眉笑了，笑容很温和，可眼睛里却没有半丝温度。
“当初留下你本来就是我的一时兴起，现在有些败了兴致，便没必要再继续了。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你自己放弃的，怨不得别人。”
说罢，陆维打开光脑，翻动了几下，很快拨通了联系人：“毕副官，稍后到我来一趟，提个人。”
安吉猛然抬头，惊愕看向陆维，他彻底慌了神。他知道惹恼了陆维，可他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受罚的时日长些，惩罚加重。都是皮肉之苦，咬牙熬一熬终会过去的。可他真的没想到，陆维会要把他送走。
陆维合上光脑，正欲迈步离开，双腿却被人死死地抱住。伏跪在地的人早已没有往日里得体的规矩，抱着他的双手颤颤发抖，额头紧紧抵在他一侧的小腿，低低哀求：
“先生…是罪奴不识好歹，负了先生的好意。罪奴知错了，罪奴真的知错了。先生……求您别生气，您要怎么惩罚罪奴都行，求求您…别走，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
陆维的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安吉，面沉如水，冷声喝道：“松手。”
抱着他的人身子一僵，明显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听话地慢慢松开手，重新跪立，目光低垂，双手相曡背在身后，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先生，罪奴忘了规矩，请先生重罚。”
犹豫了下，安吉还僭越的抬起头，眸中满是敬畏和祈求：“先生，罪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罪奴也不敢求先生原谅。罪奴所犯的错，您就是打死罪奴，也是罪奴咎由自取。”
“可是……罪奴还是想求求先生，求您能再给罪奴一次机会，求您别赶罪奴走。先生……罪奴愿受任何惩罚。求您…求求您了。”
陆维面色不虞，凝视着跪伏在他脚边泣不成声的人，过了半响，陆维微微眯了眯眼，习惯性的摩挲了下戒指，踢了下安吉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声音冷的吓人，：
“回北区牢房，我可以保你不死。可你若继续留在我这，你就会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样你还想留下来吗？”
“先生，罪奴愿意。求先生别赶罪奴走。”安吉的回答几乎没有迟疑。
陆维闻言只是不出所料地挑挑眉，冷笑道：“那就如你所愿吧。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既然你不想做人，那就学着好好做条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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