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簌冲上前去,直接接下对方手里的东西,闵阿姨耐不过,拿着抹布,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上上下下开始打扫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陈簌抹了下额头上的小汗珠,忙碌起来心里舒坦多了,果然他不能过清闲日子,心里琢磨着,等戚医生的生日过了,他还是要走的,继续出去找工作。
他左手提着扫把,右手提着水桶,路过二楼的客房时,就见门没有关,而戚医生的母亲——白薇薇,正趴在床上小声的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原本精致的卷发也散落了下来。
“额,那个……”
陈簌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出声。
伏在床上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支起身体,用手指揉着眼睛,抽噎着看着他。
“戚医生肯定不是故意的……”
戚医生那么好的一个人……
白薇薇哭得梨花带雨,“你叫什么名字?”
“我?”陈簌惊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叫陈簌……”
“簌簌。”白薇薇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你帮我一起劝劝宝宝行不行?老公已经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的呜呜……”
“啊……?”
又是宝宝又是老公的,陈簌听着有些懵,他讪讪:“白,白女士,我只是暂时住在戚医生家,是戚医生帮了我,我什么都不清楚的……”
“呜好吧……”白薇薇泪眼摩挲地望着他,半晌,就在陈簌又以为对方又要说一些什么,结果白薇薇抬手指向自己的脚,撩起裙子露出自己穿着棉棉袜的脚,没头没尾地说:“可是我的脚好痛……”
袜子一脱,就见白薇薇原本白嫩嫩的脚,此刻脚背上一大片淤青,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我去给您拿药箱!”
但白薇薇一下拉住了他的衣角,吸了吸鼻子,不愿意松手,“你、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啊,我去拿药给您先敷一下,您这是什么时候弄的?”陈簌看着脚崴的还挺严重。
“就刚刚…上来的时候……”一提到这,白薇薇就开始委屈起来,“老公不接我的电话,宝宝也不理我……”
“您刚才就因为这个哭?”
“对啊。”
“额……”陈簌竟然有些一时语塞,“您先待着,我保证一会肯定回来,我先去帮您拿药箱!”
“那好吧……”白薇薇慢吞吞地松开了手,还不忘嘱咐:“你要快一点回来……”
陈簌连连答应,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主卧,找到了柜子里放的药箱。
回来时,他气喘吁吁的,白薇薇眼睛上还夹着泪,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白女士找到了!”
陈簌蹲下来,慢慢抬起白薇薇的脚,他找到药箱后,又去问了闵阿姨,跟对方比划了半天,才知道哪个是治崴脚的药。
他小心翼翼的把药涂在淤青上面,“白女士,疼的话就跟我说。”
“你叫我薇薇就好了……”
“唔疼——”
白薇薇很怕疼,一触上就开始眼泪不停,但是也忍着没有把脚缩回去,最后直到药涂完,她夹着泪,说了声谢谢。
陈簌注意到白薇薇白嫩的脚,但小脚趾后面却有黑青色旧的疤痕,冬天穿着很厚的袜子。
他问了一句。
白薇薇哭着看了自己的脚一眼,“是冻疮……我怕冷……”
“冻疮?”
陈簌有些不可思议,有钱人冬天也会生冻疮吗?
小时候,阿婆的房子还没有盖起来,冬天,他只能和外婆一起睡在羊圈,抱着小羊羔睡觉,手脚生满了冻疮。
十根手指头肿得像馒头,僵硬无比,每天早晨顶着寒风,还要赶着羊去山上,冻疮被风吹得皲裂开来,手冻僵了连流血了都不知道。
天气稍微一回暖,却习惯了冬天的冷,抵不住春天的暖,冻疮就开始流脓,钻心的痒,十指火辣辣的,像是要烤熟了的烧饼。
彻底痊愈后,长过冻疮的地方,还会留下深黑色的淤青,有的经年都消散不了。
陈簌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也只留下一点点印记。
“唔,是小时候在杂技团留下的。”
“杂技团?”
“对啊,我年轻的时候可会跳杂耍呢,在钢丝上劈叉轻而易举的事!”白薇薇哼了一声,非常骄傲的说。
没想到现今如此骄矜的一个人,曾经也经历过那些事情。
白薇薇看着陈簌非常好奇的目光,内心十分得意,忙把陈簌拉过来重复自己的爱情故事,她没什么朋友,没有人愿意听她一遍又一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