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宙并非住宿,而是寄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白父白母一辈子都是乡下人,在这个钢筋水泥浇筑的世界里没有立脚之地。
小巷暗长,一旁的臭水沟堆满了女人的头发和各色垃圾,年华随着生活被流放到了这里,裹成了一颗发黑发暗的煤球,最后成为了一大团腐臭的垃圾。
两侧低矮的白墙忽然探出一株,羞着脸的蔷薇,浅粉的花苞,明明还未走近,白宙似乎已经嗅到了那种清甜的芳香。
泛黄的帆布鞋停下,白宙拿出老旧的手机,试图想要拍摄下这美好的一幕,下一刻,楼上传来一道尖刻的嗓音,“小崽子干什么呢?”
等人背着书包快速跑了,女主人才踩着哒哒的步子把那盆蔷薇抱到了院落里。
“呼——”
白宙大喘着气,胸膛急剧起伏,他靠着墙角停下,手心里汗涔涔的,黏腻的如同蛇信子。
他打开手机,也许是风摇动了蔷薇,也许是当时的惊慌,手机里只有一片朦胧的影子,但中心隐约可见一点粉,是那朵羞着脸的蔷薇。
亲戚一家住在六楼,楼梯窄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过去,周边贴满了癣似的广告,白宙搭着扶梯手,小心的往上走,这时一道男声响起,“抱歉,能让让吗?”
巨大的阴影从高处坠落,随着这道声音传来的,还有刺鼻的酒气,男人扶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雪白丰腴的手臂从男人肩上垂落,露出涂着红褐色指甲油的手指,上面如同斑驳的红墙。
“小同学,你能让让吗?”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他扶着的女人突然咕哝了几句,男人没听清,白宙却听明白了。
“她让你放下她。”
白宙开口,他的声音很清脆,像幼生的竹,男人讥笑道,“你一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呢?快点让开。”
“你要是再不放开她,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白宙拿出手机,男人嘿了一声,还没开口,女人就一把推开他,趴在一旁的楼角开始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