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姆从外头进来时,见到路西法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封信。
她拿起来看了看,就又放下了。“亚巴顿的来信?这是玫瑰之夜的邀请函。”
“嗯。”路西法抬头看了莉莉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我见到他了。”
“……这么快?”
莉莉姆听了觉得惊讶。“路西法,你进入潘地曼尼南时用了隐身术的吗?”
“用了。”路西法说,他不知亚巴顿是如何看出他的伪装,并且直接在那条街上发现了他。他说,自己去了赛厄斯广场,却已经认不清赛厄斯广场的不同街道,结果到了一处银白色的宫殿里去。
“白银之宫?”
莉莉娅这时说道,“白银之宫离费勒斯宫很近……就是那个潘地曼尼南最负盛名的酒店。”
这时,她看到路西法双唇发白,两手颤抖了一下。
于是莉莉娅马上安静下来:“下次可别去那里。那附近算是不少魔族——呃,猎艳的场所?”
莉莉姆见到撒旦情绪有些反常,隐隐猜出了什么。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费勒斯宫原不叫这个,叫作菲勒斯宫。”
而在魔族的通用语中,菲勒斯象征着阴茎或是阳具。
路西法这时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处心积虑。”
“你说亚巴顿吗?”莉莉姆这样说。“伯父,我的建议是,你得做好应对措施和一些必要的手段。”
路西法这时思考良久。
他将一个盒子递给她,莉莉姆将其打开,见到这盒子中装着一枚紫水晶雕成的戒指。莉莉姆不知这戒指何用,但是这与那一枚储物戒似乎并不相同。
莉莉姆就将戒指往右侧转动了六圈。她看到其中的魔法影像时,顿时紧皱双眉,眉间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她看到路西法轻笑起来,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莉莉姆,戴上它,和我、莉莉娅一同出席这次的玫瑰夜宴。”
“摩洛阁下会想起来这枚戒指是什么的,他和我发生关系时将这枚指环亲手替我取下,他会想起来那个对他来讲有多美妙的夜晚,然后想起来我是如何遭受他们的戕害,想起来我的眼泪和痛苦,以及我的死——
“他们会记得的。亚巴顿不是个忘性大的魔族,他估计还对那一晚的事食髓知味呢。戴上它,出现在亚巴顿的面前,我想,我得和他趁早做个了结了。”
莉莉姆的表情有些不安:“你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了?但你也用不着……拿自己的身体来做赌注的。”
“不然他们怎么会上钩呢?”
这时,撒旦又将双手背在脑后说,“放心,他们不敢动你们的。我在你们的母亲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印记,它会庇佑你们的,也会庇佑你们的父亲和母亲。”
路西法这时想了想,说道,他会教她们宫廷的礼仪。在维斯珀玫瑰夜宴到来之前,他会让他们成为晚宴上的新星。
“其实我没有什么关系。”莉莉姆就走到撒旦的身边,摸了摸路西法的头发,“伯父,需要我帮您保养一下头发吗?”
阿撒兹勒和桑杨沙正在喝酒。
酒馆里十分热闹,阿撒兹勒还听见了有喝得醉醺醺的魔族在划拳的声音。
桑杨沙这时扯着嗓门对阿撒兹勒讲,说亚巴顿要举办一场晚宴,会有许多名流参加。听说上三级也有不少撒拉弗收到了邀请函。
阿撒兹勒摇头,向他竖起一根手指:“桑杨沙,你和我都是已婚人士,不要打一些不入流的主意了。”
“我不是指这个。”桑杨沙突然压着声音,“阿撒兹勒,亚巴顿以路西法的名义颁布了一条新的法令。他要设宴款待塔尔塔洛斯的贵族和百姓,甚至还以首脑的名义邀请了米迦勒等天君。他说,玫瑰之夜到来的那一天,城中的魔族、堕天使、血族、维尔克拉克,皆可闭门休假一日,并且前往赛厄斯广场赴宴。”
“我已经能想象到他们成群结队、蜂拥而至了。”
阿撒兹勒厌恶亚巴顿的行为。“他干吗非得和陛下攀扯?是没了陛下活不下去了吗?先前对陛下百般迫害,如今知道陛下好了,又紧赶慢赶,上去巴结,当真不嫌自己恶心!”
桑杨沙无奈道:“你管他呢。和我们无关,我只是在想,既然米迦勒会来,说不定加百列他们都会到场的。或许天国的神女们也会出席。”
“你不是只喜欢凡间的女子吗?”阿撒兹勒问道。
“倒不是。你觉得米迦勒会携哪一位神女出席这次的晚宴?”
阿撒兹勒说自己没兴趣。他重申了一次,说自己不在乎米迦勒会和谁出席,何况米迦勒对路西法有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要是多想了,被米迦勒的读心术发觉,只怕他们会一块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