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这些话的言外之意。
拉结尔的身影消失在上空。我觉得这人奇怪,便转头回去。我父亲正与法斯法交谈甚欢,虽说法斯法一开始十分局促,但我父亲并没多为难他,他慢慢也就敞开心扉。
我的父亲见到我手里的蜜酒,便问是不是拉结尔来过。
“是的,他说他是御前天使拉结尔。”我告诉他。
我的父亲深思许久。
这场晚宴很快就结束了。我的父母离席后,莉莉娅独身去了乐器房,法斯法盯着那瓶蜜酒,似乎被蜂蜜酒的颜色吸引了。
我悄悄地去往我父母的所在。我听到他们似乎起了争执,但又不太像。由于隔着一层防护罩,我自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我靠在门侧,听见他们口中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魔王……”
我心中一惊。
于是我继续听下去,听到我的母亲这样说:“……拉结尔已来到悬苑,说明他已经用预言术探知此事,但是,通缉令尚未解除,没有人知晓魔王如今的下落……”
“这会影响到莉莉姆和莉莉娅。”我的父亲说。
“窝藏乃是——”
这时,我故意弄出一点声响。
然后我飞快地逃开,躲进了回廊的另一处空屋子,我的父母从房屋内走出。于是,我的父亲又说,“隔墙有耳,不可让众人知晓此事。我们只当塞米勒米斯有客人前来做客。”
他们说完后,便缓步离开了。
我从空屋子内走出。而我很快就猜到,这个秘密或许和现在留在塞米勒米斯的那位堕天使有关。
当我回到餐厅时,见那一瓶蜜酒不知何时开了封。
堕天使迷迷糊糊地看着我,醉醺醺地冲我摆摆手,又软趴趴地栽在桌上。这蜜酒度数并不高,结果他喝了一小杯就醉了,当真是新奇。
我的母亲这时发现这堕天使醉了,便冲我微笑起来。她唤来我的父亲,要我父亲将这堕天使送回他的屋内。
我见父亲并没有往日做魔君的包袱,反倒一副乐呵呵的傻样。
想来,他们过去的关系,应当是相当不错。我没有多问,这毕竟是他们长辈之间的事,我若是不识趣地过去问,恐怕会惹得父母不悦。
莉莉娅跑过来,她抱着我的手,想去看看法斯法。我答应了她。于是我和她一齐来到了为他安排的房间。
我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就推门进去。我看见那堕天使睡在床上,形容安详,但是他的面孔,却与我死去的那一位伯父一模一样。
我的灵核吓得怦怦直跳。莉莉娅也很吃惊,她马上拉着我离开了那间屋子,和我一起跑回了我们的房间。
她气喘吁吁,告诉我,她刚刚看到了已死的魔王。
我点头,说,我也看见了。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我父母所说。于是我将他们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莉莉娅。
她眨着金绿色的眼睛望着我,“窝藏,通缉令,这又是什么?我们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让她冷静些。我说,想来这言语之中的奥秘,兴许就和法斯法有关。
“或许他根本不叫法斯法。”我这时又想起来这个名字的古怪,“难怪父亲一开始知道他唤作法斯法时变了脸。这个名字在古语里意味着‘晨星’,犯了那位死去的魔王的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但我一开始并不在乎这件事。”
“那,他的本名,也应该不叫索菲尔。”莉莉娅问道。“那他是谁?”
我看着手上的戒指。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悄悄拉着她的手,和她跑进了那堕天使所在的房间内。我将戒指取下,戴在他的手指上时,戒指在一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但那光芒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男人的面孔变回了我们熟悉的样子。但他下身又变出蛇尾,在不悦地甩来甩去,似乎是嫌屋里冷。
我拖来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很愉悦地抖抖身上灰白色的羽翼,然后蜷缩起来,像是一条真正的蛇。
我见他睡得沉,便和莉莉娅说,不要打扰他。我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各自干起自己的事来。我将我的佩剑挂在墙上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了魔王的名字。
我好像理解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能理解。
或许,这个堕天使和死去的魔王有着某种联系。又或许,他就是路西法,就是我那逝世多年的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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