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加上微信,两人就开始频繁地语音,大都是周翊之主动打过去,往往没说几句就有点管不住嘴,骚话机关枪似的朝外冒。
工作日要顾及到学校的课程和活动,不能随心所欲,到了周末就彻底没了顾忌,周翊之食髓知味,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着语音,他不准安宁偷偷录音,自己倒是一个文件又一个文件地存了不少。
不能语音的时候,就发文字。
安宁有时候看着满屏的污言秽语,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上头的时候是真上头,等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怎么会发出这种消息,让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也太淫荡了些……
他不由得庆幸当时注册了一个微信小号,否则平日里连打开微信的勇气都没有。
大概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有天晚上,两人结束了一次,周翊之突然问:“要开视频吗?”
安宁一下子就懵了。
周翊之还在继续哄:“你不露脸也行,我什么都不干,只是想看看你,可以吗?”
然而一向说什么是什么的小乖鸟就像是哑巴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同意,被问急了就开始一抽一抽地低泣,哭得周翊之心尖儿都发酸发软。
“宝贝,你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跟我说,别哭了,嗯?”
安宁断断续续地呜咽,仍旧不肯说一个字。
他能说什么呢,他连性别都是假的,周翊之被他骗了这么久,要是知道真相,会怎么想?安宁只要一想到周翊之知道真相后骂他恶心、怪物,就恐慌到全身开始发抖。
他原本就只是贪恋对方的声音,想线上维持这样一段暧昧不清的关系,然后再渐渐地淡掉。可周翊之好像不满足于此,他最近开始有意无意地问他一些信息,似乎想要线下见他一面,安宁当然不可能同意。
“我,我不想视频。”安宁终于开口,小声道,“我累了,想睡觉,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周翊之看着断掉的通话界面,轻啧一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接下来的几天,安宁的态度变得很冷淡,周翊之想和他连麦,他推脱说没时间,发消息也总是隔很久才回。
周翊之没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心烦意乱,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难道还是太快了?可他已经克制很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语音聊骚以外他可规规矩矩地什么都没干,最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试探着问了几句,还全都被含糊过去。
不是说喜欢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银毛打来电话,喊他去酒吧,周翊之将玻璃杯里的冰水一口饮尽,嗓音冷淡:“地址。”
嘈杂的音乐混着灯光,酒吧的一角挤挤挨挨地坐着十来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学生,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股青涩又暧昧的氛围。
安宁坐在长沙发的末端,手里握着一杯果汁,双腿并拢,坐姿拘谨。
今天下课后同学又邀请他一起出来玩,他推脱不过,只好答应,只是没想到他们聚会的地方是在酒吧,而且还不止是和同校的人,隔壁好几个学校的都来了,有男有女,似乎是谁牵头办的一场联谊。
身边的人总是挤到他,要么是胳膊碰到,要么是大腿挨到,安宁皱了皱眉,很不适应这种肢体接触,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想跟同学说自己先走,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人群里突然传来几下尖锐的口哨声,然后是一阵哄闹。
“周哥来了!快,给周哥让个位子!”
银毛手里端着一杯酒,笑嘻嘻地站起身:“来,给我们周哥上座!”
一声接一声的“周哥”响起,跟什么奇怪的组织似的。
安宁心里升起一点好奇,周哥是谁?感觉很有号召力一样,他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穿着宽松卫衣的男生,身姿挺拔,面容深邃,眼瞳幽深,抿着薄唇,目光狼一样,看起来就很凶。
心脏莫名重重一跳,安宁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