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陶大人有县主这般聪慧,大约就不会死了吧。”
她说着,转身朝着床榻行去,将手伸进了自己的瓷枕中,掏了掏,掏出了一个小包袱来。“这是陶大人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没有打开看过,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今日便交给颜大人同县主了。”
她说着,轻轻的摸了摸那个包袱皮,将包袱递给了陈望书。
“我同陶大人,的确是一早便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几岁的孩童。我父亲是做官的,为人耿直,好管闲事。有一回被人诬陷下了大狱,没有熬过三日,便在狱中悬梁自尽了。”
“母亲不服,一直想要为父亲翻案,便领着我去了临安。当时陶大人还在御史台做御史,是他给我父亲翻了案。”
“虽然年纪小,可我记得他。父亲平反了,母亲领着我回乡,半道上,我叫拐子拐了,辗转反侧的,来了利州城,成了这里的魁娘子。”
雎雅说着,颇有些落寞。
“韦家在这利州城中,便是土皇帝。陶大人来利州城,亦如今日一般,整军相迎,又唤了一群风月场上的娘子们,过去劝酒。”
“我落得这般田地,本不想同陶大人相认。而且我知晓,韦家有大问题,陶大人这个人如同老黄牛一般,十分的固执较真,他一定会查出大问题了,然后卷入麻烦当中。”
“可我到底念着同陶大人的恩情,悄悄的给他送了信,叫他走走过场便立即离开利州,不要惹杀身之祸。可他不听。”
陈望书点了点头,陶碧为人正直,绝非是寻常人能够劝得动的。
“陶大人在利州,一共住了十日。第十日的时候,他拿了这个包袱,匆匆的来寻我。说是放在我这里一段时日,以后会有人来取。”
“他当时着急得不行,额头上全都是汗珠子,手上还受了伤。我替他上了药,包扎了下。又给了他这条帕子作为信物,当时约定好了,说是拿着这方帕子,来换他留在这里的东西。”
“我问他怎么受的伤。他说利州已经从根子上烂了,取那东西之时,被人撞见了。那人是个小孩子,他将人打晕了,便跑了。”
陈望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说,他是朝廷命官,不能随意杀人。”
雎雅一愣,点了点头,“县主聪慧,陶大人正是这样说的。当时我便知晓,他活不长了。韦得利是什么样的人,旁人不知晓,我还不知晓么?”
“可奇怪的是,翌日一大早,韦得利像是什么风声都没有听到一般,又整了军队,夹道欢送陶碧,还使了一小队人马,直接护送他出山城。”
“若非我的瓷枕里多了这东西,我简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陈望书听着,若有所思起来。
这不难理解,韦得利怕不是当天收了风声,便给陶碧下了毒药,所谓的护送,其实是监视。他若是直接弄死了陶碧,那么是个人都要怀疑利州有问题。
所以他不但不会直接杀了他,反倒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非等着这个都城来客,等落定了再死。
“那么九月初四呢?我猜想,同你的恩客,并无多大的关系。”
雎雅一听,紧张的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九月初四,乃是我们利州所有人都知晓,所有人又都不敢提的一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