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类不一样，人类的意识是现代文明多年以来的结晶，其复杂程度不亚于生物结构之精密。
人类的一生对于各种事物都有种种感悟，陈仙最怕的不是那些他抗拒的，而是他所认同的。一旦他认可了某段记忆的带来的感悟，就意味着他的人格受到了污染，这种认可会像决堤之水，逐渐侵蚀他原有的思想根基，让他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有一次认同，就会有无数次认同，因为人是群体动物，人的思想是会不断靠拢磨合的，也许那些被认可的感悟都是对的，但陈仙的自我从来就不是为了对不对而存在的。
他的人格是由成长过程中的各种感悟组成，有对的，也有错的，他从来都不排斥自己那些错误的思想，因为这就是真正的他。
如果他接受了那些灌入脑海的感悟，那他与一只被复制出来的虫子又有什么区别。
……
威尼斯，桥上，穆宁雪默默吹着海风，回忆着冰晶刹弓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穆宁雪，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很久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穆宁雪转过身，看着这个将自己带入穆氏高层视野的男人——潘西。
“真是造化弄人，原本我是想让伱成为世族里最强大的冰系法师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潘西缓缓靠近说道。
穆宁雪警惕起来，在他们一家被穆贺牵连时这人没有出现，却在此时找上了自己。
“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你？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相信你应该已经发掘出部分冰晶刹弓的威力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现实。”
潘西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随后继续说道：“这个冰晶刹弓的契约可不止你一人拥有，除了你之外，穆氏还有大把像你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弓奴！”
穆宁雪听到这已经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怒意。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说呢？顺便提一句，你的母亲也是弓奴之一！”潘西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无比诡异。
穆宁雪浑身一颤，关于妈妈的记忆涌入脑海，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母亲当时的样子可不就是失去刹弓后的样子吗？
“你放心，失去碎片也不会死，只不过因为碎片的离身，他们辛辛苦苦多年的修为就彻底失去了，沦为了一个普通人。当然，也很难说一些人因为修为失去而自寻短见的，这种人就不是我关心的了。”潘西说道。
“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哪怕一片碎片！”穆宁雪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