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六指黑侠的背刺？忽悠；突破；燕丹的二弟；小金乌“我愿意！”
挣扎过后，田蜜给出了一个让嬴泽满意，也懵逼的回答。
“只要君上您需要，田蜜什么都可以！”
坚定的目光，没有半分动摇的心。
即便是嬴泽也挑不出毛病，因为这姑娘说的是真心话……我去，真心话？这么草率的？
不过，小孩子，她懂什么呢，你还不知道自己番话所代表的意义吧。
“君上还真是魅力不减啊，才这么点时间就让一个小姑娘对您死心塌地了……”看着田蜜的反应，惊鲵心中很是无奈。
对嬴泽的无奈。
因为他在真的想要忽悠人的时候，总是会忽略自身的优势，将自己与对方置于同一地位。
秦国重臣，权势滔天，才貌双绝，说话好听，脸皮够厚，平易近人，太过温柔……
这些优势仅是单独拿出一个，对于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大杀器，更何况，他是这些东西的集合体，嬴泽，一直是七国王室子弟中的一朵奇葩，就那种即便讨厌，但也不得不佩服的奇葩。
“我的魅力？”嬴泽转头看向面露古怪的惊鲵，他严重怀疑惊鲵是在内涵他，因为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有什么魅力。
他只是有点武力，而且有些暴力，即便有魅力，也是在战场上对于男人的魅力，但是现在，或者是刚刚，他哪来的魅力啊？
“行了，他不懂这些的。”白芷无奈的摇摇头，嬴泽从小就这样，总是作最坏的打算，对自己的判断也是过低的。
这也导致明明在她眼中很正常的情况，嬴泽会觉得不应该，觉得不应该有那种级别的效果。
别人站得越高，心态越飘，他呢？站的越高，越是不自信，也越是谨慎。
这种心态，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好，因为他……总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就代表他这个人的本质是悲观的，悲观……
“君上？”刚刚才终于下定决心的田蜜看着几人的气氛，她有些看不懂，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很严肃的吗？
“额，其实无论你怎么回答我，都改变不了你接下来的处境。”嬴泽伸手摸了摸田蜜还有些水汽的头发，只是这句话却让田蜜再次紧张了起来。
“那我……”田蜜不自觉低下了头。
嬴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田蜜扶起，捧着她莫名通红的小脸，直视着恍惚的双眼，
“以后怎么说，看伱表现，不过现在……你过关了。”嬴泽轻笑道。
他能看出田蜜的孤注一掷，在无依无靠的状态下，最后的赌博，要是他拒绝了，田蜜估计就会走上原本的老路了。
只是他现在确实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田蜜，留在家里养着无疑是浪费人才，瓶放多了也没意思，所以……让朱家带着？
形成稳定的三角关系？
“君上……”田蜜强忍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这确实是她最后的赌博，如果赌输了……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小姑娘不要总是哭，哭伤眼睛就不好了。”嬴泽为田蜜擦了擦小脸上的泪水，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女人哭，包括小孩子。
毕竟要是男孩的话，他直接就以力服人了，要么憋回去，要么哭个够，这种事情，成嬌和嬴政他们兄弟俩就很清楚了。
“嗯！”
但强行憋了一下之后，田蜜发现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只得一头扎进嬴泽的怀里，她真的眼泪真的止不住啊。
“额……”
嬴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能轻拍田蜜的后背，让她哭个够了。
旁边的白芷就很是心累了，她能理解自家儿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她也看出来，这才这么大点的小姑娘居然就有那种心思了……
哎~
白芷将目光转向一旁还对田蜜的遭遇感到同情的端木蓉。
小蓉儿啊，你别同情她了，你俩以后可是……哎。
她能感觉出来，这田蜜绝不会是什么安稳的孩子，而且小小年纪，自带的这股气质……这天性淡然的小蓉儿以后可怎么办呦~
倒是之前还为凤求凰的事情有意见的惊鲵没什么反应，倒不是麻木了，而是，她是第一个，她是老大！
以后人再多有什么用？说到底，她才是大的！
显然，小惊鲵被嬴泽忽悠瘸了。
……
书房。
“君上，有人求见。”管家温羡匆匆走了进来。
“谁？”嬴泽刚刚才哄好田蜜，现在老妈带她去找念端了，实在是她那身体太虚了，光靠他的炁不行，得弄点药膳补一补。
然后，他再次投入到抄书的大工程里。
“墨家巨子。”
“……”
“谁？”嬴泽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墨家巨子，六指黑侠。”温羡也理解嬴泽的反应，毕竟这俩人几个月前才不欢而散。
“这……请到后院吧。”嬴泽放下毛笔，说实话，他想不出六指黑侠找他干嘛，聊天？不会吧？
他上次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很清楚了，而他说那番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说服六指黑侠，只是为了在他心里留下点深刻的印象。
毕竟这些诸子百家的掌门级人物，心中的执念都是极深的，对于自家的学说，他们都是绝对坚定的拥护者，所以想要靠简单的论道说服对方，完全是痴人说梦。
诸子百家都吵了几百年了，口才比他好的人多的是，也不见谁说服谁了。
唯有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让对方自己去发现，自己去联想，自己去质疑自己，你越是去否定他，他越会觉得自己才是对的，而一旦动用暴力，大概率会让对方产生殉道的想法。
你可以杀死我，但你杀不死我的思想。
这是诸子百家各个学说代表者的通性。
……
后院。
老样子，惊鲵守在院门口，嬴泽和六指黑侠坐在石桌前。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是白天，六指黑侠也是主动拜访，气氛比上一次好多了。
“找我干嘛？”嬴泽开门见山，他不喜欢和男人聊天，除非有求于人，在这一点上，他相信大家都一样。
“自是有求于君上。”六指黑侠已经习惯了嬴泽的态度，这段时间他也了解到了不少嬴泽的事情，这种态度，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他对男人几乎都这个态度。
“温柔体贴是给漂亮妹妹的，臭男人滚一边去。”
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嬴泽的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咸阳城众所周知的事，甚至把嬴泽当偶像，当老大的一众勋贵子弟和宗室子弟都将这句话奉为经典！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给他雷死！
到最后也只能将其归于嬴泽的与众不同了。
“有求于我？”嬴泽来了兴趣，六指黑侠还会有求于他？
“那你不得显露点诚意？”
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样子！
某位领导说的好啊，我可以不收，但你不能不送！
收不收是我的事，送不送是你的事，态度你得先拿出来啊！
“我觉得接下来我这个消息本身就可以作为报酬了。”六指黑侠对于嬴泽的无耻已经习惯了，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
“真的？我不信。”嬴泽面色一正，他像是那会被人画大饼的人吗？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是他的基本美德。
“农家侠魁进入咸阳城了。”六指黑侠选择无视嬴泽的耍赖，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真的？我不……哈？”
嬴泽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六指黑侠会给他带来这种消息。
然后，他更加意外这个消息的内容。
农家侠魁田光？跑到咸阳城里来了？
靠！
整半天那潜龙堂的司徒万里是你丫放出来的烟雾弹？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我亲眼所见。”六指黑侠自是察觉到了嬴泽上涨的怒气，但还是淡定的回道。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呢？”嬴泽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直接被挑起来了。
先是农家潜龙堂堂主不请自来，好，他忍了，毕竟那家伙现在成为他手里的刀了，但农家侠魁是什么意思？
这尼玛这么拽的？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在下希望君上不要牵连无辜。”这才是六指黑侠背刺侠魁田光的原因。
在咸阳的这几个月，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咸阳城内罗网的恐怖，在外面罕见至极的宗师级高手一抓一大把，天字一等杀手都有十余位。
不是只有越王八剑才能成为天字一等，罗网的天杀地绝是实力的划分，只不过越王八剑为天字一等中的顶尖战力。
可即便没有位列越王八剑，其余的天字一等杀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至少他在面对三位普通天字一等杀手的围杀时，就八成要裂开。
若是越王八剑，两个人就能让他裂开。
当然，罗网的武力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毕竟秦国不会在自己的都城里做的太过，至少也会注意一下形象问题。
他担心的是罗网对于咸阳城的监视，太过于恐怖了。
他这个墨家巨子都感觉到很多时候有人盯着他，而农家，侠魁出现在城中，其余弟子肯定不会少。
以罗网的能力，农家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甚至有可能是今天晚上！
一旦农家被动暴露，他们必将会迎接嬴泽的愤怒。
一个能毫不犹豫干掉五十万联军的人，他不觉得嬴泽会对农家那点人下不了手。
与其等到农家被罗网发现，还不如让他直接说出来，以他对嬴泽的判断，这样做，是可以减少伤亡的。
但若是真的等农家搞事情被嬴泽发现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嬴泽一定会借此发兵！
到那个时候，农家十万弟子，又能活下几人呢？
“牵连无辜？”嬴泽眯眯眼，他看明白了六指黑侠的想法，只是……你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点？
你以前可做不出背刺这种事情来的。
“农家先辈或许与你有私仇，但是大多数的农家弟子是无辜的，即便你要报仇，我也希望你能放过无辜的农家弟子。”六指黑侠郑重道。
他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嬴泽大开杀戒，就是因为这家伙是有前科的，当年诛九族之事可是让他为七国所周知，纵是不知道洛阳君是何人，但一定知道嬴泽诛九族之事。
他可是第一个诛九族的人，秦律三族都顶天了，而且也没有真正实施过几次，但嬴泽这九族，若非有孝文王拦着点，筛掉一大半，他非得杀个几千人。
“我有牵连过无辜吗？”嬴泽面露古怪，
“除了当年唯一的一次株连九族，别的时候我有牵连过无辜吗？”
“……”六指黑侠。
“你……”
啊这……好像还真没有？
“所以你对我的判断都是仅凭一件事，对吗？”嬴泽端起茶水，润润嗓子。
其实他对于这个六指黑侠没多大反感，至少这货不会去做那些恶心事，他就是大多数江湖人的缩影，也是墨子兼爱非攻的“受害者”。
六指黑侠确实想要和平，但是他受限于自己的思想，见识，还有这个时代的限制。
如今的墨家还不是后来被燕丹改造成私人武装的那个墨家，在六指黑侠的手里，墨家其实也是中立于诸侯，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去追求和平，只是那太过于天真。
墨家大多都是一些理想主义者，所以他们会被擅长画大饼的燕丹忽悠也能够理解，毕竟理想主义者的魅力都是很强的，尤其是对于年轻人。
“你之前说我太过于极端，太过于暴力，我并不否认，但是，这个混乱的时代需要我这种极端，乱世当用重典，这是现实问题。”
想了想，嬴泽觉得，经过了咸阳几个月的见闻，现在的六指黑侠，他可以再忽悠一下了。
“看清现实吧，墨家巨子。”嬴泽深深一叹，气质忽然一变。
见此，六指黑侠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触动，眼前的嬴泽与上一次，不一样。
后院门口的惊鲵与送茶水的绣娘也来了兴趣，俩人全神贯注的听着，因为她们发现嬴泽在情绪拉满，正经忽悠人的时候，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氛围感拉满的嬴泽，深沉的看向六指黑侠，
“这个世上不会事事如你所愿，活得越久，看的越多，经历的越多，越是能体会现实里只充斥着无奈，痛苦以及空虚……”
“世间万物，有光的地方必定有阴影，若有胜者这一概念，必定同时存在着败者。”
“若心生维持和平这种自私的想法，就会挑起战争，若想守护爱，必会衍生出恨，他们彼此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无法被分离，这就是现实。”
“墨家……”嬴泽起身走到失神的六指黑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至今仍活在美好的幻想中，不愿接受现实，说白了，你们在逃避，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你活了这么多年，见识了这么多东西，见识了这么多尔虞我诈，会看不到我说的这些东西吗？”
嬴泽转过身，闭上眼，微微仰头，
“你看到了，但是你假装看不见，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墨子的兼爱非攻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实现，只要有人的存在，就会有利益的纠纷，争斗就不会停止。”
“那你所说的和平又算是什么东西？”六指黑侠此刻的内心极不平静，因为嬴泽所说的都是事实，是他亲眼看到的事实。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对师傅所说的兼爱非攻提出过质疑，但师傅只让他自己去参悟，自己去感受，只是，数十年的江湖游历，他，是什么时候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呢……
“和平……”嬴泽沉默了一下，
“这东西永远不可能实现，只要有生命存在，和平这一概念就永远是相对的，即便我所说的天下大同真的实现，也无法带来真正的和平。”
“因为现实的主题永远是利益纠葛问题，七国战争打完，还有蛮荒外地，还有更广阔的外地，即便是最好的情况，完成了整个大陆的一统……”
嬴泽转过身，直视着六指黑侠，
“那个时候的人，会开始自相残杀的。”
“……”
六指黑侠愣住了，他很不想相信，但，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嬴泽说的才是事实。
和平，是假的……
“所以，我从不执着那些极端的东西。”嬴泽态度一转，
“我在寻找一个维持平衡的点，尽量维持稳定，构造一个虚假的和平，比真正的和平更加安全，也更加现实。”
“竭力追求和平的人，与追求混乱的人，是一样的，强调爱与和平的人，和发动战争制造混乱的人是一样的，因为他们导致的结果是一样的。”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怎样怎样，那些人……”
“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罢了。”
嬴泽面露微妙，“因为他们喜欢一厢情愿，不管事实，感动自己，还要去怪那些因为他的不管不顾承受伤痛的人不理解他，觉得大家都是愚蠢的……”
“对吗？”嬴泽直视着六指黑侠黑袍下的眼睛，
“你的高徒，燕丹，他可是这种人的典型代表啊……”
“丹不是这种……”六指黑侠下意识反驳道。
“不是？”嬴泽打断了他，步步紧逼，
“真的不是吗？燕丹是什么人，作为他的师傅，你应该很清楚吧，可你……不对。”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收燕丹做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