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张明德简单的弄了几个菜,打开一瓶五粮液,俩人坐在那里喝上了。借着酒劲儿,俩人越聊越深,可以说围绕着政府里的事,无话不说。甚至把方士奇的心理都做了详细的分析。一直聊到零晨1点,小赵才离去。
张明德一个人在屋里并没有睡,三番五次的琢磨,方士奇能用外围力量围攻我,我就不能挑他的毛病吗?可是我又怎样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呢?
思忖了一下,心想现在贪官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房多,钱多,女人多。要么悄悄地跟踪方士奇,看他有没有养着情人?如果有,不就很轻易抓住他的把柄了吗?但我作为一个市长哪有闲暇时间跟踪他?那让谁来跟踪他?
他想了一连串,最终也没有找到这个合适的且让他信得过的人手。因为他现在对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信任了,除了小赵。
最后张明德摇着头低语,“妈呀,愁死我了。”
已经晚上十二点了,他依然没有睡意,两只眼睛通亮的盯着天板,脑子里一圈一圈的在想着各种对付方士奇的办法。就包括方士奇的老婆和他的女儿都让他想到了,但还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第二天张明德就上火了,一起床,耳朵嗡嗡的作响。洗漱完毕,急急忙忙去了政府。办公室里,秘书小赵早就到了,看上去比平时勤奋肯干,把地板整个擦了一遍,亮的都能照见人影。
张明德一进屋就问,“昨天没人找过你吗?”
小赵紧张了一下,摇着头说:“没有啊?”
张明德看了小赵一眼,接着把桌面上收到的信件翻了翻,很多是向通北市推广产品的,属于商业性的东西,与他的工作没有多大关系。然后她把这些多余的信件摞在一起,放在一个不妨碍办公的地方。等坐下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没找就好,我也很希望没人找我们。”说完,还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大约上午十点左右,来了两位检查官突然将小赵带走,说让他配合一下反贪局的工作。张明德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头皮麻的都与身体失去联系。“怎么办啊?把小赵带走,离我就近了。如果小赵立场不坚定,把我的所有工作细节全抛出来,那我就全完了。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垒起来的官位塔也就失去了根基,瞬间会移为平地。谁知部长那里在关键时候能不能给我顶住?假如窟窿太大,估计他也无能为力。”张明德的脑子里不停地在想,立刻没了办公的心思,感觉晕乎乎的。向办公室请了假,回家休息去了。
屋子里光线很暗,由于早上起床时差点迟到,没来得及拉开窗帘。张明德先将窗帘拉开,又把窗户打开一扇,屋子里马上犹如给鱼缸换个水,一种清新的感觉。踢踏着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柠檬汁,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仰起脖子喝了一口,接着,软软的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用手捋了下他的头发。大脑又想到江尚武,想到秘书小赵,想到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联。
心立刻也跟着沉了下去,沉到一个无边无际的边缘。紧接着身子就开始出虚汗,发冷。他有意晃了晃脑袋,抖擞了一下精神,想从这种消沉中挣脱出来。紧跟着,瘫在了椅子上,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张明德的心情一旦不好,立刻能影响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的老婆董晓娟。
这两天,董晓娟工作的也不踏实,每天比鸡都起得早,根本睡不到自然醒。起来就思忖老公的事,一上火又开始便秘,拉一回屎比难产都痛苦,憋得眼睛冒绿光,脸蛋青紫,有种能吹爆暖水袋的劲头。她也是非常的担心张明德出事。如果他没了权,那他的事业前途就跟着都完了。人在位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起你,抢着和你搭话,巴结你;没权了,马上就能看到人们对你的冷眼。
急于过分的担忧,最近董晓娟上着班,一天能给张明德打六七次电话。今天这个电话是第一个,他还是想问问小赵的事。谁知张明德冷冷的说了一句他已经被反贪局带走了。董晓娟顿时被惊呆了,嘴张得能塞进去两个苹果。心想这可怎么办?小赵要是在检查官面前囊了,这事可真不好说了,我老公可能跟着要倒霉了。瞬间,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来回的走了起来。
半天,嘟哝了一句:这年头,做官怎么如此难啊,有个风吹草动,骨头都吓酥了。接着,一拳把自己打蒙了。
半小时后,董晓娟再没有心情上班,匆匆离开了单位。她先给张明德打电话,总是通了没有人接。心急的想,“张明德为什么不接电话?肯定是在开会,还是待会儿再给他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