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诛
“竟然真的，来了吗？”
李青山面色苍白的走到窗前。
长安中百姓皆是无比惊惧的望着书院上空。
翻滚着的乌云散布在眼球周围，像是在遮掩后面更恐怖的东西。
那颗巨型眼球的眼白仿佛是这世间最纯净的光明，而他的瞳孔却是这世间最可怕的黑暗。
黑白交界处，无数血红色的雷电在延展，让眼球看起来格外狰狞。
强大的威压降临在整个都城，房屋倒塌，百姓们皆是被压得俯伏在地。
‘昂’！
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朱雀自城门上苏醒，然后一分为二，它们高亢的鸣叫击碎着人们身上如山的压力。
颜瑟站在朱雀大街钟楼顶，手持阵眼杵。
“横竖皆二，是为，井！”
两只朱雀尾部带动起的火焰仿佛是天边的彩霞，一只从西城飞至东城，另一只从南城飞至北城，如此反复，画出了一道“井”字神符将都城护在其中。
颜瑟此刻眼神坚毅，念力疯狂灌输进阵眼杵，但他的心却牵挂在真正受灾的书院后山。
“徒儿，不要有事啊！”
木柚与范悦共同发动云雾大阵抵抗来自天空眼球的威压，两人嘴角溢血，绣帕与山河盘都在空中剧烈摇晃。
君陌此刻在眼球的注视下被深深压进地面中无法动弹，他的直方剑脱手在一边，像是随时都会被碎裂开。
韩夜执剑站立在昊天之眼的注视下，手中黑色木剑光芒四射。
君陌艰难的向韩夜的背影看去，只见韩夜的身后虚幻的站着一个人影。
一个当年无敌天下，杀穿天下的身影。
柯浩然！
“贼老天，受死！”
韩夜背后那道身影斩出一剑，韩夜也随之麻木的挥手斩出一剑。
方圆十里天地元气瞬间被吸干，无边力量凝聚在这一剑之上。
只见剑光夺目逼人，朝天而去。
君陌眼中世界只剩下雪白一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白色的袖袍将其护在了中间。
周围世界仿佛在瞬间山崩地裂，众人耳畔回响着无尽的轰鸣。
雷电在嘶吼，暴风在肆虐。
一切处于光暗交替之中。
待得君陌再睁开眼时，自己浮在空中，与之共同漂浮的还有其余十三个人，是其他同门还有书翁。
众人皆是被护在光球之内。
天空恢复一片平静，眼球已经离开。
君陌向下望去，只见下方弥漫着无数烟尘。
书院，二层楼。
化成一片废墟。
颜瑟手中阵眼杵脱落在地，他的身躯在颤颤微微中摔倒，颜瑟的心中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离他而去了。
“不···不···不可能！”
颜瑟散乱着灰色的长发，步履蹒跚的冲下钟楼，向着书院跑去。
夫子悬浮于天空，手掌握拳隐在长袖内不停地颤抖。
“老师···”
众人缓缓朝着碎裂的山石中落去。
“韩夜···韩夜！韩夜！”
陈皮皮颤抖的喊声由小渐大，他发疯似的冲击石堆，想要刨出韩夜的尸首。
一丝血迹出现在巨大石块下，陈皮皮将面前的石块一拳轰碎。
烟尘散去。
陈皮皮站起身，转过来。
他的怀中是一只被压得面目全非，鲜血干涸的大白鹅。
秋风吹过众人，却像刀片一样割裂皮肤。
“将它给我吧。”
君陌眼眶通红的上前接过，木柚泪水在一瞬间止不住倾泻而出，她放声大哭起来。
陈皮皮回身看向整座被摧毁的后山。
他不敢上前。
他怕下一具刨出来的尸体会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