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食之,可补命。”
最后这六个字,云镜殊语气极为悲痛。
张静虚深深吸了一口气,牙齿不由自主咬的咯吱作响,道:“为了补自己命数,美其名曰压制诡异,亲手破开儿媳的肚子,扒出尚未降生的孙儿……”
“如此邪恶手段,果然不能算是人。”
他眼中闪烁愤怒,脸色也气的发青,但却强行克制下去,再次询问云镜殊道:“像这样的残忍例子,还有么?”
还有么?
云镜殊满脸都是苦涩。
足足好半晌过去,方才悲伤开口,道:“伱应该问我,这种残忍例子有几千个,还是几万个……”
张静虚浑身巨震,只觉透体冰寒。
几千个?
几万个?
这样的数字,令人无端恐怖。
这时一直不出声的小铃铛突然开口,语气怯怯道:“娘亲你说的这些事,让铃铛感觉好害怕。那些老卒…那些老卒……”
小丫头脸色苍白,显然吓的不轻。
云镜殊连忙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温声安抚道:“丫头别怕,这都是经年往事。况且娘亲只是听说而已,我并未亲自目睹这些事。所以,说不定这只是夸大其词的传闻……”
小丫头何其聪慧,岂能不知这是在哄她,缩在云镜殊怀里,明显还是害怕。
云镜殊叹了口气,手掌不断轻抚小铃铛。
目光却看向张静虚,道:“关于老卒的事情,大体便如刚才所说。张大哥你专门问起这种事,显然不是无缘无故的好奇……”
说着不等张静虚回答,继续又道:“这让小妹忽然想起来,你在县衙后院向我堂弟禀告,说你查案之时发现一些异常,并且这些异常很可能涉及某种诡异。小妹斗胆问一句,是不是某个老卒?”
某个老卒?
张静虚面色似乎带着迟疑。
足足良久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摇头道:“现在看来,恐怕不止一个。”
“原本我只以为,城中某个老卒不对劲,但是听你讲述之后,我知晓了老卒竟有夺命之术。并且每个老卒的手段都不同,乃是他们各自琢磨的诡异手法……”
“这让我隐隐想起来,此前我曾怀疑的一个地方。”
张静虚说着,转头看向县衙方向,目光微微闪动,似在沉吟猜测,喃喃道:“自古大牢之地,常有诡异滋生。但是民间却流传一种说法,牢狱之气能够以正镇邪。那么会不会这么一种可能,有个老卒在借助牢狱镇压自己的诡异……”
云镜殊明显一怔,下意识也把目光看向县衙。
然而张静虚却忽然转头,竟然又看向城中另一处方向,再次喃喃道:“又比如棺椁坟地之类,号称死人阴魂之归宿。那么是否也有一种可能,有个老卒在借助棺材镇压诡异。”
“又或者,他们并不是在借助镇压,而是各自琢磨出邪恶手段,所作所为乃是在夺人命数。”
张静虚一边说着,伸手慢慢探进怀中,轻轻抚摸一株小草,以及胸口挂着的一枚铜钱。
半晌过去之后,他目光变的坚决。
“若是作恶,必然杀之。”
这尘世之间哪怕污浊,但他守护之处必须一方净土。
不仅仅为了功德!
必然杀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