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老板一副高高在上的铜臭商人模样:“文曲星?人家魏状元都不敢称一声,你一个进士最后一名倒是有脸,谁给你脸了,同泰客栈?小栓子,给我把他的行礼都扔出来,我看看雷来不来劈?”
“好哩,老板——”小伙子没一会就收拾出包袱扔到年青人怀里,“赶紧找个生计先养活自己,文曲星也要吃饭,不吃也会饿死。”“哈哈……”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可不是,文曲星跟我们一样也要吃饭……”
“钱公子,听说你会打算盘,只要答应每天晚上帮我统计好账,这一日三餐、住,就抵了……”
“……”钱公子一脸青色,他在家乡时,家中做小生意,他一向看不起,嫌小生意污了读书人的脸面。
小栓子道,“各个衙门里都有算账官员,会算盘不丢人,甚至会成为区别于其它的优势。”
“真的?”钱公子连忙问,“这样能得到授官?”
小栓子只是传沈初夏的话,这到底能不能授,他咋知道,刚要挠头,有声音道,“先看看你算盘打的怎么样?”
苏觉松从人群后面缓步而出。
俞老板当然认识,连忙上前行礼,“苏大人——”
苏觉松笑笑,示意他退到一边,他走到钱公子面前,“拿算盘来。”
俞老板马上让小检子拿出来。
“这……”钱公子被来人的气势吓得呐呐不敢动了。
“要是可以,摄政王府刚好缺一个八品主薄。”
八品啊!钱公子的双眼马上亮了,一把抢过算盘,“要算什么?”
“……”众人呆。
看热闹的沈初夏只好让小栓子拿出账薄,钱公子当着众人面,一手双手算盘打的倍绝,简直就是账房先生中的天板。
连苏觉松都惊讶,还真有两下啊!
一个能在几万秀才、举人当中挤进前二百名的进士,说老实话,除了家庭有条件让他学习以外,其实他们本身的学习能力一定是很强的,就算不学八股文章,学别的东西同样优秀。
这就是优秀的人为何做什么都优秀的原因,天赋、学习能力、还有学习的动力与耐力都是他们异于普通人的资本。
季翀负手站在人群后,他的目光停在客栈门口那个小娘子身上。
淌过漫长的两个月,他们再次见面,季翀发现,除了想见她,什么生气、不满好像都不存似的,就刚才,他左思右想到底要不要屈尊,此刻,这个屈尊念头早已抛入云宵。
只要见到她,其他一切好像都不重要了。
沈初夏当然也看到某人来了,说来也奇怪,两个月没见,感觉好像昨天刚见了某人似的,这种熟悉感来的莫名其妙。
二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互动,简直生动描述了什么叫‘眉来眼去’,恨不得把面前这一群碍事的人统统赶跑。
“殿下就在这里。”
苏觉松的声音,拉回了眼神拉丝的某王,他清咳一声,“准了。”
“老天……”人群一阵欢呼,“八品,是不是就是比县太爷低一点的官?”
“对对,可那是县太爷,他可是进王府的八品,跟县太爷的八品又不一样……”
钱源连忙跪到摄政王面前,头磕磕的嗵嗵响,“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这手绝活还是他爷爷逼着他学的,就是为了将来考不上举子、进士留的后手,没想到竟让他成功进入仕途。
季翀抬眼,望向眼前几十个进士,“尔等能在几万人当中济身前二百名进士,确实有文曲星之才……”
王孝闵羞愧,连忙跪下,“最后一名,学生没脸见人。”
那他为何又称自己为文曲星呢,一个人越是自卑越会做出应激反应,他就是如此,不过是强行挽自尊罢了。
季翀一身玄黑,丰裁峻厉,望之可威,“躺在这里自怜自哀,谁会看到你们的优点,谁会知道怎么用你们,去学学探郎,没钱,难道还没一张嘴吗?”
“……”众学子被摄政王批评的一愣一愣的,官真的可以要到?就看个人怎么表现?
季翀望了眼众人,转身大步跨进了同泰客栈。
“……”摄政王这是体察进士之情来了?
苏觉松怕误会,连忙转身,一挥手,枳实瞬间肃清现场。
呃……权贵还是权贵。
但某权贵礼贤下士之贤名还是难得一见,通过客栈、码头瞬间传遍了京城、大魏朝。
客栈后面老板私房,某小娘子被某男堵在门后。
以下省略n字。
n字之后,黄昏已近,沈初夏终于顺过气,坐到桌边猛喝茶,某男抢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殿下……”接完吻后,沈初夏眼里湿漉,语气娇嗔,他怎么可以喝她喝过的茶。
“又不是没吃过你的口水。”某人喉结上下轻滚,双眼望向她,情难自抑。
“……”这是什么狗里狗气的话,她刚要瞪他,发现某人眼神不对劲,连忙伸手阻挡靠过来的双唇,“殿下,不要……”
他抓住她掩唇的小手,捏到手里,轻轻吻着,“为什么不要……”
狗男人,老男人,再撩下去要出‘人命’啊,他以为姐姐的定力很好吗?刚才她不知道掐了多少次腿面,才生生压下反扑的念头。
女人的眼睛在暖黄色的油灯下晶亮温润,白皙的脸颊潮红,呼吸有点急,急着要缩回被他抓住的小手。
“再要缩回,可就不止手了。”
王八蛋,还敢威胁她,低头就咬他手背。
咝。
等她抬头,他抬手,手背上两排深深的齿印:“属狗的。”
“你才是。”沈初夏气哼哼的起身出门。
季翀以为她要逃,“没怪你。”
还想怪她,沈初夏瞪他,一脸娇憨诱人。
要死了,今天晚上不办了她,季翀感觉自己就要被火烤死,倏一下松手,连连拂道,“走吧走吧……”
“……”又生气了。
可又不像,沈初夏下意识望向某人某地。
……
真的要死了,沈初夏像只兔子一样瞬间溜不见了。
季翀掩饰般的换了个坐姿,舒缓身上的火气。
门外,木通眯眼差点睡着,听到开门声,“沈小娘子……”伸手指了指门内,口型问,哄好殿下了?
沈初夏满面春风,那敢跟他多言,模糊的哼了一声,逃了!
“……”什么意思?木通纳闷了,到底是哄好还是没哄好?
太傅府,耿启儒与父亲聊到探郎行径,“父亲,从未有人像这样走门道,我觉得这是那个沈小娘子的手法。”
“大胆妄为,还无知。”这是耿太傅的评价。
“那父亲,我们顺着台阶给他这个职位吗?”
什么手段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窥见了这个官职。
耿太傅捋捋须,反问儿子,“为何不是你的吏部,不是其它四部,恰恰是工部,难道姓沈的小娘子就这么了解大魏朝的官场,知道沈龚慈软硬不吃,处于中立?”
与沈初夏打过交道的耿大人点点头,“应当是。”
那沈龚慈会给卢祁这个官职吗?
高太师府,幕僚们很担心,个个等高忱裁夺,只要他吱个声,他们就去威胁姓沈的,让他不敢收了姓卢的。
“不,让他收。”高忱丹凤眼微眯,“不入,怎么吃呢?”
幕僚们马上亮眼,纷纷拍马屁,“还是世子爷高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