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琭先遣了一个小厮去顾成岩家通报,省得等会上门跑空。他则和白三秀一起,不急不忙用过早膳后,再上门拜访。
李琭原本的计划,是旁敲侧击试探一下顾成岩的态度。以他过去多年与顾家的接触,顾成岩给他的印象,并不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或者直白地说,不太聪明。如果顾家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真是顾成岩所为,只能说这位顾氏长子人不可貌相,他完全看错了。
二人行至顾成岩家门口,却意外发现宅内气氛不同寻常。仆人们慌乱奔走,他们刚进得门内,小厮也拽着一名郎中匆匆赶来。
“发生什么事?”李琭问。
“你、你是谁?”
那人神色惊惶,突然被拽住,一时有些发懵。
白三秀道:“这位是大理司直李大人。府上出了什么事?你快如实道来。”
“大理寺……啊!大人,我家公子他发病了!突然喘不上气了!”
二人皆是一惊,白三秀忙道:“快带我们去看看!”
仆人将二人领到后院书房,就看见顾成岩瘫靠在书房椅子上,面无血色,嘴唇却发绀,一动不动。郎中上前一番查看后,对众人摇了摇头。
“顾公子已经去了。”
李琭不禁皱眉,“先生可能判断死因?”
郎中已经知道他是大理司直,恭敬地说:“回李大人,老夫观之顾公子喉头水肿,身上有多处块状荨麻疹,又听下人说,公子是突然出现皮肤潮红、瘙痒症状,随后呼吸困难,迅速厥脱,这是典型的肺虚之症。”
“肺虚之症?”
郎中解释道:“确切地说,是患者对于某种物质过于敏感,食用或接触后导致躯体出现过度反应。有的人症状轻,能够缓解;有的人症状急重,来不及施救,就可能危及性命。”
“比如有些人吃不得鱼虾?”
“正是。按《诸病源候论》所言,过敏本质上是阳虚,多数为三虚之症,除肺虚外,也可能是脾虚和肾虚所致。”
李琭当然没心思听他慢慢传授医理,直截了当地问:“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顾公子接触了某物,急症发作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