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济世堂,询问了经验在两年以上的药师,果然在一年半至两年半前,不少前堂抓药的药师都出现过当值时手感不准的情况。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很难说只是巧合。一个人可以说是经验不足,这么多人都如此,只能说明是药秤有问题。
李琭立即检查了现下药房所有的药秤,都是准确的。核对那段时间药房的账目,也没有问题。时日已久,已经无法证明这个猜测,但如果济世堂真有人持续性、有预谋地“偷”药,那么顾新荣的去世原因,就非常可疑了。
济世堂所有药材的入库、出库、库存盘点,药械管理,都有严格手续,能够从中做手脚的人,凤毛麟角。再结合顾家内部利益之争,嫌疑人呼之欲出。
除了前堂直接抓药现熬,济世堂还有药坊制作丸散成药。李琭本想再检查一下药坊的秤盘,但因天色已晚,决定次日再看。顾明远见李琭难得有空,不必忙于公事,就邀请一道用晚膳。李琭和他也是多年旧识,便也没推辞。
此时业已过了热丧头七,顾成岩回他自己宅子去了,顾明远因为要出面打理济世堂,也换下白色孝服,以黑衣继续守孝。为了宴请李琭,他特地拿出珍藏的女儿红。
“李司直,白姑娘请。”
“明日我还要上值,就不喝酒了。”
李琭在外一向是极少饮酒的。顾明远也没再说什么,让下人给二人换上清茶后,再举杯谢道:“司直勤于公务,还要为先父之事烦神,几日里奔波内外,明远再次谢过了。”
“分内之事,三公子不必言谢。”
“朱砂符也暂时籍由司直的符纸镇压,府内上下才得以安宁,说司直是顾家的恩人也不为过。我知道司直不能收受谢礼,在这就自饮三杯,聊表感激之情。”
说着,顾明远一口饮尽杯中酒,拿起酒壶正要再斟满,却是蓦地面色大变!他惶恐地望向李琭,干涩地“呜”了一声,手即猛烈一抖,酒壶砸在桌上,他本人也撞倒板凳,倒在了地上。
李琭和白三秀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顾明远面色惨白,口不能言,很快开始流涎呕吐,呼吸也愈发困难。还好旁边伺候的小厮反应也快,当即从济世堂喊了个郎中过来,快速诊看后,判断是乌头中毒。
原来刚才顾明远那一声呜咽,是想说乌头。
郎中立即想办法给他催吐导泄,并吩咐下人去煎煮药剂。这样一番折腾,一直到深夜,顾明远的情况才稳定下来。李琭和白三秀一直在客房中没睡,听到消息,也松了一口气。
“有人在酒中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