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大敢解锁太多次, 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找。”苏蕊摸了摸下巴,她忽然感到空气中蔓延出一丝凉意。
“手机的主人不会来找了,你在哪里找到的。”穆辰摁灭手机, 这手机屏幕上的主人他倒是有法子去找。
“咳…就在桌兜,可能是谁落下了。看样子你认识?”苏蕊有些扭扭捏捏。
“…一面之缘。”穆辰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往下追问。
他走向宿舍的角落,那些散落在地的扑克牌已经消散,可墙面上的划痕却还存在。
穆辰划开自己的指尖,将混着黑丝的血液涂抹在墙壁上。
那血珠一碰到墙壁便融入墙粉, 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似的向墙面的划痕处爬去。
有了…果然在这里。
几分钟后,一缕半透明的黄色发梢便从划痕中钻出。
它还需要更多的血…
这次穆辰直接划破了手腕,大量的鲜血从腕间喷涌而出。
呼…
发丝喷涌而出, 在血液落地前将其舔舐至尽。
“你在召唤我。”墙面诡异的泛起一丝波纹, 半透明的薛方海病怏怏的探出头,他灰白的眼睛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你认得他吗?”穆辰给他看了眼手机屏幕。
“……”薛方海凑近屏幕眯了眯眼。
“看不清。”他得出结论。
“那把她叫来。”
“…你答应我的事做的怎么样了。”薛方海抬起眼,他的灵魂泛起波动,似乎随时可能会消散。
“别太心急,我需要设备。”
“……”
“我的时间不多了, 一个小时后,我在教室等你。”薛方海深深的看了穆辰一眼后又缩回墙内。
“你…你在举办什么神秘仪式。”苏蕊探着头来回张望,在她的角度只能看见穆辰的后背。
咕叽叽
这时女孩儿突然感到脚底一片湿软, 她低头一看只见无数腐烂的肉沫从地缝中涌出, 挨挨挤挤的从她脚边流过。
在少女无声的尖叫中, 肉沫层层堆叠,聚成了个模糊的人形。
薛方海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向在外流窜的少女发出了信号。
很显然, 跳楼的少女要比薛方海的状态好上不少, 至少她还拥有实体。
“我知道他。”好在少女的眼神很好, 一眼就认出了那保温杯上的人脸。
“他是五班的,我们选了同一门副科。我记得他因为抑郁症不经常来学校。”少女甩了两下肉块,漠然的说出自己的判断。“他死了,如果这是他手机的话。”
“在踏青的回程,他并没有上车。”
“混账。”少女身上的肉块加速了蠕动,“可我并不了解他,我也无法打开他的手机。”
“你能使用我的手机是因为我想让你使用,但方念,他死在几十公里之外。”她探出一根肉芽,点在穆辰的口袋里的手机、
“他的手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身,他是证人。他死了当然一切作废,但他若是还活着呢。”
“难道…”少女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起伏,可她很快就否定下来。“即便活着,也是没有用的。方念的出身并不好,薛方海也一样。这所学校里的贵族要比你想象中的多的多,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压的天衣无缝。你知道吗,当我死后,我看着我的父母甚至不被允许看见我的尸体,他们动用一切关系想要推翻这所学校。可最后得来的是什么?我家破产了!而一班呢?一班只是被罚一个月不准放假!就算方念没死,他们也有一万种方式让他永远闭嘴!我想要报复他们,你看他们痛哭流涕的哀嚎道歉,可明天,他们什么也不会记得!除了我和薛方海,没有人会记得。”
“那如果死去的是贵族呢?”穆辰打断了少女的哭泣。
“没有如果!”
“我和薛方海做了交易,他信任我,你也得信任我。我需要你去双子湖把方念带回来,已经是时候收网了。”
“我出不去学校的。”少女哀叹了一声。“学生出校门必须得到老师的假条,即便我已经死了,只要有档案在,我就还是个学生。”
“假条当然会有。”穆辰掏出一张纸条,那竟然是一张写着少女姓名的假条。
“你怎么会有这个。”少女这回是真的错愕了。要知道,拿到崇山中学的假条难如登天。
“门卫会比对字迹的,他们认得每一个老师的笔迹。”
“这当然是老师写的。”穆辰递给少女一个小小的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这些血液应该足够你化型了。”
“……我会尽快回来。”腐肉吞没小瓶和假条飞快的沁入地板。
“苏蕊。”
“我在!”目睹全程的女孩儿不敢有半分懈怠。
“会做ppt吗?”
“啊?”苏蕊一愣。“会做,我就是做完毕设ppt猝死才被拉入星辰的。”女孩儿有些咬牙切齿。
“嗯。跟我走。”这也算运气好吗,穆辰挑了挑眉,转身推开门。
“啊?那嫂子…”苏蕊偷偷摸摸的看一动不动的床帘。
嫂子…这个称呼深得他心。“他在恢复,需要静养。”穆辰抓住女孩儿的衣领把她推出门。
[带着她滚出去,吵吵闹闹。]这是穆辰五分钟前收到的第三遍心声。
‘希望他快点好。’穆辰的良心又痛了一下。
——
“你有假条吗?没有假条就滚回去,现在已经宵禁了,我有权利关你的禁闭!”被吵醒的保安操着一口方言一脸恼怒。
可他面前站着的美丽少女却微笑着递上一张纸条。
保安一愣,他不信邪的将纸条反反复复的检查,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假条确实来自崇山中学的老师之手。
“快滚吧,竟然能拿到卫老师的假条,真是稀奇,别打扰老子睡觉。”他随手把假条插在一根铁棍上后砰的关上窗子。
成功了…长发飘飘的少女在黑夜中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粗心的保安根本就没有看见她的白裙下尽是蠕动着的红白腐肉。
呼…一股寒风刮过,雪白的假条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真是邪门。”被冻醒的保安嘟嘟囔囔的将假条扯下。“等…这是什么?”他眯着眼打开小灯,昏黄的灯光正好打在假条上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