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曜忽然试探道:“能冒昧问一下,你多重吗?”
“那里有称,我踩一下。”沈瑜年把书包扔在地上,爽快地踏了上去,面不改色:“一百。”原来的赵栩体重肯定不过三位数,也就是沈瑜年心宽,能吃且会吃,把这个身体养胖了不少。
沈白曜瞧着朋友圆润的脸,一时语塞,神情呆滞。
怕姐妹穷,更怕姐妹开路虎。
她把时间轴拉回暑假,暑假、上学、某天的蛋糕、那天的泡芙、昨天的海底捞……到底谁是她体重“飙升”的元凶。
“不是……”沈瑜年徐徐从秤上走下来,眼睛一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你多高我多高?你172我162,你比我重不是太正常了?”
“换算一下,肯定是你的体脂率更低。”
“话说,你一点都不重啊,为什么要焦虑?”
沈白曜背上书包,神色黯然。
“傻孩……白曜啊,你别瞎减肥。”沈瑜年走到她身边,不懈劝说:“千万别像有些人似的,搞什么身材焦虑。”
减肥!
沈白曜只听到了这两个字,眼中一亮,握住朋友的手,“谢谢你,我明白了。”
“抹茶点心不吃了?”沈瑜年提起手中的袋子,炫耀道:“我给你买了三个,可好吃了。”
沈白曜望着袋子,不争气地馋了,期期艾艾道:“好……吧。”
所以减肥,要从明天开始!
到了周一,除了一顿早饭是爸爸逼着必须吃的之外,沈白曜的午餐就开始偷工减料。
“你多吃点啊,还有六个小时才吃晚饭!!”
看着女儿面前两个素包子,沈瑜年恨不得把碗里的鲜肉馄饨变出两份,给她盛上一碗。
经过一上午的学习,沈白曜肚子有些空落落的,见到肉不禁起了馋意,但思及要减肥,立刻打消了买肉包子的念头。
坚决,肯定地摇摇头,搬出那句减肥人士的经典语录:
“没事儿,我不饿。”
沈瑜年:“一下午课呢,你能顶住吗?”
沈白曜很有骨气地点头。
沈瑜年故意怒吃一口肉,低头应答:“好。”
她相信,小孩子一般是三分钟热度,也不欲再劝,只能让沈白曜自己意识到饿肚子的苦,说不定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
下午第二节课,语文课。
沈白曜果然如期尝到了饿肚子的苦,一时间头昏眼,认不得汉字,只得正正身子,强打起精神听讲,心里暗道后悔:
早知道多吃两个包子了……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咕~
声音不大,沈白曜反应过来时,脸颊涨红,恨不得戳进地板里,赶紧脱下外套挡在肚子上,企图用一层布料和老师讲课的双重声音,蒙混过去。
可是下课的时间何其漫长,肚子像鸽子一样,不会只咕咕一次。
沈白曜只能拼命喝水,掩饰窘迫。
尴尬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同桌唐嘉礼其实是听到了,但他平视前方,装作认真听讲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同桌的尴尬。
直接给她吃的,是不是有点冒犯?
他脑中灵光一现,从桌洞里摸出不带声音的零食——趣多多软饼。
在沈白曜疑惑的眼神中,唐嘉礼先撕开一包,放入嘴中,尽管他腹中很饱,还作出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
唐嘉礼吃完一包,扭头看向沈白曜,故作惊讶,“我刚好有点饿,你想吃吗?”说完,把剩下一盒都推给了她。
沈白曜面露为难:“上课吃东西不好吧。”
唐嘉礼咧嘴一笑,笑得让人无比安心,从盒里撕开一包,递给她。
“没事儿,吃吧,宋老师不管上课吃东西,别在他的课上睡觉就行。”
闻着弥漫在二人之间,甜丝丝的饼干味,像是甜品店带有余温的甜香,清甜可爱。
沈白曜望向靠谱的同桌,放心地咬掉一大口软饼,又搓了搓因吃得太急而牙疼的腮帮子。
还是抹茶红豆味的。
她吃得正香,瞥见了同桌习题册里的那张树叶书签,桑叶已然泛旧,但在主人的悉心呵护下,依旧焕发着嫩绿色的生机,分外显眼……
这个人,还怪有仪式感的。
唐嘉礼借着拿水杯的功夫,飞速用余光扫一眼绽出笑容的同桌,嘴角亦随之上扬。
在讲台上的宋老师,注意到了吃得甚香的同桌二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摸摸光亮的后脑勺,心道:
我讲课这么下饭吗?
……
晚饭时分,沈白曜的“减肥计划”卷土重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在语文课上大吃特吃。
“真不去吃饭?”
“西餐窗口今天有香香的牛排,汉堡薯条、披萨意面、烤鸡……”沈瑜年如数家珍,企图用最朴实的语言,唤醒女儿最纯真的本心。
沈白曜捂住冲动的胃,坚定地拒绝:“不要诱惑我,阻挡我减肥的脚步。”
她企图用一顿饭,补上语文课的贪嘴,且是高油高的饼干。
笑死,根本不可能。
沈瑜年没好意思说,转而道:“我帮你带个包子吧。”
“不了……”
“先别拒绝。”沈瑜年有理有据地说:“晚饭一点不吃,会起到短暂的效果,但是一旦复吃,就会反弹。”
沈白曜不再坚持,“谢了,帮我带个胡萝卜的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