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浪费时间,沈白曜暂时收起不满,三下五除二查完作业,活动了活动酸疼的脖子,透过窗户眺望窗外的海,心情得到一丝抚慰。
然后行步如风往外冲,刚行至门口,正巧班门口撞见其中两个男生组团上来。
两拨人撞在门前,沈白曜稍稍侧身让他们先进,男生们则是分列门口等着她先走。“不……不好意思,又让你一个人查作业。”林璁发现沈白曜抱着一摞习题册和卷子,有些抱歉。倒不是他想刻意把任务丢给别人,只是他生性慢吞,早晨住宿舍更起不来,经常拖这位行事干练的“同事”后腿。
看着对方低眉顺眼的表情,沈白曜紧绷的神情略微舒展了些,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明天早点来。”说完,也没给林璁帮她的机会,径直捧着作业去老师办公室了。
刚走出班级,沈白曜就后悔了:自己说话的语气那么生硬,同学们肯定更觉得她难相处了……
班级里,其实同学们基本没关注到门口的小插曲,即便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也只是抬头看一眼,然后低头各忙各的,除了……
“嘿嘿嘿~”靳如墨注意到刚进班不久的唐嘉礼,就差飞奔上去,欠兮兮地说:“你没在宿舍的一天,想你还是想你。”
唐嘉礼差点把早饭吐出来,白了他一眼,然后心思全然放在刚离开班级的那个身影,立刻走上讲台,弯起袖管,露出了一截白皙有力的小臂,抱起了数学分层训练。
“不是,咱不查作业了?”靳如墨看朋友这幅猴急样,又看向门外,心下明了,拿腔拿调地“哦~”了一声。
唐嘉礼快步往外走,想要追上她,抱着厚厚一打作业,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靳如墨紧随其后,看热闹去了。
高一的各科办公室和班级同在三层,但化学办公室却在离班级最远的地方。
沈白曜刚把作业塞到办公室外高一六班的柜子里,转身就看见不远处背着包,又拎着两个箱子的化学老师。
“岑老师好。”沈白曜站定问好。
岑冬婵笑着点头,“今天一个人来送作业么?”
沈白曜应答:“我和林璁商量好了,这几天是我查作业。”虽然是对方的问题,但她不是那种告状的人,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一笔带过。
其实岑冬婵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再多问。继而将手中一箱桃子递给沈白曜,温声道:“老家种的桃子,给你和你爸的。”
沈白曜摆手推辞:“不用了谢谢老师。”
岑冬婵笑了笑,示意自己手中还有一箱,“拿着吧,放太多桃子在办公室也容易坏。”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沈白曜提着一箱桃子,致谢后离去。
在走廊上,她拎着箱子仿佛做贼般疾步前行,左右环视生怕遇见熟人,既不想让别人发现,又不想让别人知道。
岑老师是妈妈沈瑜年的大学好友,自然知道她家中的“特殊情况”。
沈白曜当然相信岑老师不会多说,但如果让同学们发现异常,岂不是又会像当年初中一样……她仅是想想,内心深处盛放初中回忆的敏感愈发欲坠,原本就快的步伐,加速为小跑,企图带动沾染清晨的风,以驱散未知的不安全感。
她走得有多快呢?快到和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两个同班男生擦肩而过,也没发觉。
“嗨……”唐嘉礼刚想和沈白曜打招呼,却发现对方步履匆匆,从自己身前带风而过。
见朋友还在原地傻呵呵笑着,毫无尴尬之色,靳如墨又补了一刀,“还有一分钟就要上早读了!人家那是赶着回去学习,能和你一样?把数学办公室当你的据点是吧。”
至于唐嘉礼打的什么小算盘,他可太能听清楚了:等着沈白曜送完作业后,唐嘉礼再故意从办公室出来,和人家打个招呼一起回去。
三人一前两后,走到班级后门时早读已经开始,正好遇上了抓迟到的班主任温若懿。
温老师看向略显拘谨的女孩,微微笑着,避开身体让女孩进班。
随后注意到说说笑笑的两个男生,无奈笑笑,说:“早自习多背背英语,第二节课要听写。”
……
第二节英语课,听写词组之后,这对卧龙凤雏果然没有出乎温老师的意料,一个错十个一个错八个。身为任教英语的班主任,很好的行使了自己的优先权——中午来班里亲自盯着他们重默。
“你错几个?”唐嘉礼数了数小卷上十个错号,本着大哥不笑二哥的原则,想从好友那里找回些安慰。
“八个,咱俩中午又回不了宿舍了。”第二节下课后是高一和高二的跑操时间,靳如墨瞥了一眼卷子就放到桌子上,和唐嘉礼赶紧往外走。
唐嘉礼习惯性回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不在焉应答:“其实我早就想和老师申请,不回宿舍午休了……”
在没有事先申请的情况下,住宿生默认在宿舍午休,走读生则在班里。
一听到下课铃,沈白曜就拿起背诵小本往外冲,为着待会儿拢共二十二个班一起跑操,楼梯和洗手间肯定人满为患,想趁着人少先到操场,免去拥挤的麻烦。
没有结伴而行,沈白曜果然是第一个到站队位置的,她翻开小本,低头背了几句。
五分钟后,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跑操的队伍也成了型,沈白曜是班里最高的女生,所以和后排的男生在同行跑步。
在最后一行的唐嘉礼,视线越过几人,终究锁定在那条熟悉的红桃头绳上,阳光笼罩在扬起的发丝上,好似火燃烧在黑夜里,随着步伐雀跃而动。
仿佛与他的心跳,同了频
“踩我脚了。”靳如墨轻捣了他一拳,“是不是嫉妒我错得比你少。”
唐嘉礼寻觅“红心”的目光被折回,卡上了队伍跑操的步伐,故作无辜:“要不你踩回来……”
跑完操后一收到解散的指令,为了提早回去接水,沈白曜又一个人向教学楼快步走去。
“那个女生长得好好看。”同学b示意一起走的同学a,“是不是军训汇演中站排头的女生?!”
同学a眯着眼睛,再三确定:“好像是沈白曜吧,我初中隔壁班的……”
因为两位女生距她不远,沈白曜模糊间捕捉到“初中”两个字,不由得心间一跳,眼睛陡然瞪大,步伐加快再加快,意图赶紧逃到听不到的地方去。
同学a又接着说:“当时我们班有个男生一直暗恋她,刚进初三她转走之后,那个男生在班里还哭了。”
“隔壁班有个混社会的,从初二开始就缠着她,听说前些日子还堵人来着,真吓人。”
“啊?”同学b有些惊讶:“你不是山水中学的么?那个号称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去的学校,怎么还有这种人?”
山水中学是定海市九年一贯制的学校,也是当地最好的私立学校,从那里毕业的初中生,一部分进入了市内最好的两所高中,一部分则直接奔着出国去。
同学b又问:“后来怎么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