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看来这是一场由城主举办的文会。”
“太频繁了。”义勇喃喃。
“的确, 不说一年一次,即便三月一次也有些不寻常。何况这里是每周一次。”
“你怎么看?”
“唔……”
义勇和七惠没有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正在单双城内采购水柱小院需要的物资。他们从镇民嘴里得知, 这座小城每周都会举办一次文会,小说诗篇散文都可以参会。所有在单双城内的人都必须参与,同时……
“您二位是外地人?那可糟糕了。”卖禽肉的小贩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我们这儿的文会不吉利呀,往届的倒数三位都被送进城主府熏陶文学造诣, 至今还没见着人呢。”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
那小贩难以理解义勇的话:“为什么要走?就因为文会倒数失踪?”
他打量了一下七惠与义勇的着装,嗤笑道:“小姐少爷, 吃穿不愁的时候自然要追求平安富贵。像我们这等活下来就要拼尽全力的人, 实在顾不上那些。喏,您的肉,拿好了。”
其实不难理解。单双城热闹非凡,居民众多,每周选三个人入城主府也不是很大的数额, 更不用说还有他们这样的外来客。只不过这城主究竟是人是鬼……
“你想参加?”义勇问。
七惠点头:“如果是鬼,总不能袖手旁观。”
“也好。”
义勇心里盘算,等这里结束, 他正好带着七惠去见一次师傅, 让他来看看怎么教会天海在战斗中思考。
两个气势汹汹的人同时忘了, 他们谁也不会作诗这个事实。
*
七惠扭了扭手腕上的麻绳,蹬了蹬腿:“我没想到富冈先生的文学造诣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比起你来说,我的水平应该不是那么出人意料。”
义勇的言下之意是你出身天海家这样的名门, 怎么会一首诗一篇文章都写不好?这下七惠也不乐意了, 把义勇今晚写的诗背了出来:“今年的鲑鱼, 不那么新鲜。坏蛋海水,今年的鲑鱼。”
“至少我做的诗比富冈先生好一些吧。”
义勇不吭声了。他虽然写不来,却还有一些鉴赏的品味,至少知道他的诗的确称不上有多好。顶多有一些质朴的真意。
“二位歇息吧,城主明早会来对二位进行教习。”一个干巴巴的小人儿捧着两片薄被到地牢里来,“入夜后请不要随意走动。”
七惠抬了一下脚踝,示意他看上面勒出红痕的粗绳。小人视若无睹,僵硬地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总觉得有些奇怪。”义勇说,“那个小侍从……”
七惠正像一只虫蛹一般将薄被从地上挤到自己身上,闻言摇摇头,为他的迟钝感慨:“我们从参加文会开始就进了城主府,但直到现在只见到了这一个侍从。”
“单双城虽然是小城,但城主府里只有一个侍从,这也太奇怪了。”
即便两人心里不约而同怀疑这个城主身份诡异,但至少目前为止整个城主府没有对他们展露威胁。按照以往鬼的形成规律来看,他们不会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也不会心慈手软放过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类。
也就是说,如果原来的城主真的变成了鬼,那么城里的侍从们要么活着侍奉,要么死了侍奉,不存在被好心赶回家苟活一条命的可能性。
“不过,也得是‘原来的城主’才对。”
七惠一提,义勇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摇摇头,“我不清楚单双城的情况。往常即使出门采购,也不会到这里来?”
两人聊了两句,又无话可说了。倒是义勇看了她两眼,问:“比起普通队士,你似乎很有杀鬼的缘分。”
想必他是听了关于七惠的事迹。这段时间的训练,除了被关在蝶屋的那几天,每次出门她都能撞见鬼,有时甚至还会陷入危机。
且她与风柱不同,实弥的血有诱鬼的效果,但那也要求必须见血。七惠总是一出驻地就遇上鬼,这实在不能用血质来解释。
七惠摸了摸衣襟,微笑道:“也许我天生就该加入鬼杀队。”
“是吗……?”义勇疑惑地偏头,又垂眸,“也许是吧。总会有这样的人。”
“天赋异禀的人,强大又温柔的人。”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幸运地活到一展所长的时候。”
他喃喃。
“反而有时候,没有才能的人却活得更长久。”
“这公平吗?”
“富冈先生认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