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大人说事儿小孩子杵这儿干啥!”
刚禾老太太喊禾老三进屋的时候,就支开了其他人,只有禾早与七宝仗着年纪小,厚着脸皮跟了进来。
禾老三这个人老实,耳根又有点软,禾早根本不放心让他和禾老太太独自待着,因此也不怕对方翻脸,笑眯眯地坐在那里,像是没听见一样。
七宝自然是看着她行事。
禾老三扭头看了姐弟俩一眼,就有些为难。
禾早乐呵呵地开口:“爹,有啥事你尽管和奶说,奶这屋子亮堂,我和七宝在这儿玩会儿,不影响你们说话,是不是,七宝?待会儿可不许出声!”
她又佯装严肃的模样告诫七宝。
七宝就掘了唇使劲点点头。
禾老三就把头扭了回去,陪着笑:“娘,你看俩娃也是贪玩……”
禾老太太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只压低声音,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亲事是门好亲事,就是他家要的聘礼……这一家有点贪财,给闺女的嫁妆不少,但老两口要养老,要的聘礼也多。”
“多少,奶?”不等禾老三答话,禾早就声音清亮地问。
禾老太太不大待见地瞅她一眼,朝禾老大比划了一下:“得一百两银子!”
禾早瞪大了眼睛,这是嫁闺女还是卖闺女啊!
一百两银子,还真敢提!
禾早眯着眼睛警惕地打量她的神色。
禾老三也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咋,咋这老多……一百两咱家哪拿得……”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沉默了好半晌才讷讷问:“这事我爹咋说?”
禾早勉强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当场翻了个白眼。
还能咋说,禾老太太这样郑重其事找禾老三商量事情,还不是想看看他这个做爹的咋办!
禾老太太就叹一口气:“咱家里肯定拿不出来,但这可是一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人家也不嫌咱家穷,就把独生的闺女嫁到咱家来,咱咋得也得表示表示是不……不过到底是个独生闺女,娇养得很,她爹娘想着让出去过小日子,咱都能理解,你家娃也多,出去也能松散些……这聘礼,我和你爹拿一部分,你大姐那里也不能看着你贫死,也拿一部分,剩下的你这个做爹的就拿出来就中!”
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和慢条斯理的禾大姑简直像一个模子出来的。
禾早可以断定,这一番话是禾大姑教她说的。
她不由冷笑,好端端的突然提分家的事,是因为不分家三房就没有自己出聘礼的立场,可分出去过小日子,说的含含糊糊的,那到底是三房分出去,还是大宝分出去?
这两者中的区别可大着哩!
禾老太太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设文字陷阱……
禾老三比刚才还是要吃惊,呆了呆,才张口结舌:“分……分家?”
其实,经过上次井盖事件,看清楚几个娃对这个家的态度后,他就一直后悔那次没有多坚持坚持,就那么轻易被禾老爷子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