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想,现在还未到秋收,四宝与七宝也去不成学,如果到时候真去了,她也有话说,绝不会让大央吃亏。
禾早笑嘻嘻地扯了四宝几个:“快,咱得谢谢爷,以后四哥和七宝上学可有指望了。”
几个孩子也是妙人,果真郑重其事地向禾老爷子道谢,倒是弄得后者有些尴尬,连连摆手:“哎,快起来,弄这虚头干啥哩,都是我禾家的子孙,在我眼里啊,都是一样的。咱家是没条件,要是也是好户人家,定让你们都去读书!”
他说的场面话很好看。
好户人家,指的就是富户。似乎,五贤镇这边,很喜欢用“好”字来形容一切美好的珍贵的东西,如白面就叫做好面。
等回来自家屋子,陈氏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孩子,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
禾老三倒是单纯地担忧:“早儿啊,去读书可不是小事,咱就是天天上山绕蝎子又能绕多少!”
禾早却笑得甚是笃定:“爹,你猜咱今天卖了多少钱?”
禾老三看她那模样,暗自猜想一定卖了高价,便往高出猜:“六两银子?”
七宝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爹,不是六两,是九两多!”
“咋这老多?”禾老三吓了一跳。
禾早便解释:“咱不光卖了蝎子,还有之前存放的金银,也卖了三两多呢,蝎子是五两多。爹,现在咱手里有十几两银子了,足够四哥和七宝上两年学了。”
四宝就急忙反对:“这咋中,哪能都让我们用,早儿,反正爷都答应秋收后再去,我和七宝这两个月就加把劲,多去赚钱,不能都拿你们挣的!”
他是男孩,自觉应多照顾姐姐妹妹,现在却要用她们辛苦赚的钱去读书,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禾早便笑话他:“四哥,你忒婆婆妈妈的了,这钱可是咱一起赚的,谁都能用,只要到正地方。”
“早儿,这蝎子和金银入了秋可就少了啊!”禾老三最担心的还是这点。
禾早神秘一笑:“谁说咱山上只有这一两种挣钱法子的。”
“早儿,你想到其他法子了?”禾春儿对禾早很信赖,当即兴高采烈地问道。
禾早脑中挣钱的法子很多,但都不是现在的最好时机,因此只摆摆手:“大概有一些头绪了,等到时候再说。”
禾老三就已经很欣慰地看着禾早:“咱家早儿真是长大了,能干了。”
禾早瞅了一眼禾老三,见其与禾老爷子一样,都是刚从地里回来,顾不上梳洗,就眨眨眼睛:“爹,我和七宝给你打水洗脸去啊!等着!”
一路拉着七宝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禾老三笑得很傻很幸福。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与生俱来的,哪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世上就有很多这种例子,明明不是负心无情之人,但孩子却自幼就不在身边长大,那么即使有心,感情也很有限,比不上在身边长大的亲厚!也像是禾家的孩子与禾老三之间,天天见面,但因为禾老三的懦弱老实,加上古时抱孙不抱子的习惯,父子、父女间的感情就实在很淡漠。
禾早穿来之后,就一直很注重加强禾老三与几个孩子间的互动。
至于陈氏,她觉得自己对她的性情难以把握,加上前身情绪的影响,就放任不管。
去了后院,七宝望望左右没人,才神秘兮兮地低声问禾早:“二姐,你咋想起来我肩膀上的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