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知道四宝说的火把,通常家户都会备上松脂,当外出的时候会将松脂浸染在火把上,若是点燃,大约能支撑一刻钟。
一刻钟,其实也就是十五分钟。
禾早眉头紧锁,心不在焉地下了山。
禾老四坐在院门口的阴凉地看着五宝玩,看到她回来就笑笑:“早儿回来了。”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禾早有些不好意思了,刚才她是任性了,说是去找人但却跑到山上吃了一顿饭才回来,四叔一定是为她担忧。
她忙走过去摸摸五宝的脑袋,解释着:“我以为四叔往村外走了,就沿着河走了一段,幸好四哥和七宝去找我了。”
“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丢了不成。”禾老四便笑。
像是变戏法一样,他掏出来一个油纸包:“你也没顾上吃饭,这油酥饼拿去吃吧,我刚给五宝买的,还剩下一个。”
油酥饼是用好面做的,一层层都是油,最外面又洒了芝麻,又香又酥,价格不菲。
禾早便推辞:“不应了,四叔,我早吃饱了,刚在那边四哥烧了好几个蝎子吃。”
四宝会意,也跟着搭腔:“是啊,四叔,让五宝吃吧。”
五宝眼巴巴地跑到禾老四跟前,撒娇着扒着他的腿,口水直流:“爹,我还饿……”
禾老四脸一板:“刚都吃两个了,还吃!也不怕撑着了,去玩去。”
五宝耷拉着小脑袋,依依不舍地看着油酥饼。
在禾家,吃油酥饼是比吃肉包子还要稀罕的事。因为经济不发达,村民们只是勉强达到温饱,逢年过节所渴念的也不过是多吃肉而已,但油酥饼只是油多,用的好面,却没有丁点肉的,却比肉包子又贵了几文钱,所以会过日子的庄户基本不会买油酥饼哄孩子。
也就是禾老四手里有个闲钱,又是心疼娃子的主,才会这样奢侈。
“早儿,你几个分了吃吧。”禾老四不由分说把油酥饼塞到禾早手里。
禾早当然不会占这便宜,想了想,便把油酥饼一分为二,大半个的那个递给五宝:“五宝,给你吃。”
五宝兴高采烈地接过,忙不迭塞到嘴里,那架势似是生恐动作一慢就会被人抢去似的。
禾老四笑骂了两句,但脸上却是怜爱的。
禾早又将剩下的半个分成四小块,七宝,四宝,她和四叔每人一块:“四叔,我着你定是舍不得尝一口,尝尝李记家的油酥饼味道到底有啥不一样,和咱家自己摊的鼓底小娥饼比咋样!”
禾老四原是推辞的,但听了她的说法,笑笑,也接过尝了一尝,就那一么一小块,两口就吃完了,又砸吧砸吧嘴:“就油多,所以显得香。”
“这外皮也脆。”四宝慢慢嚼了两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