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禄亮听见太子可以救他一命, 当即泪眼汪汪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爹,救我……您帮太子殿下说两句话就能救我一命了,求您了爹。”
朱国安无比心疼,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为难犹豫。
朱家三代为官,代代相传,这个儿子是他的独苗啊,他在朝堂上攀龙附凤不都是为了这个儿子吗?
他看了看文武百官, 又看了看朱禄亮,下定了决心。
朱国安上前一步,跪下:“陛下, 臣也认为科考该查。”
朱国安突然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一部分朝中大臣们顿时傻了眼, 不明白这户部尚书朱国安为何临阵倒伐,当这出头鸟。
另一部分大臣隔岸观火,如墙头草般在朝堂中左右摇摆,审时度势。
皇帝也饶有兴致的问道:“还有哪位大臣认为朕该查这科举徇私舞弊一案?”
姚泉见到朱禄亮的父亲为他求情,眼热羡慕。
他爹从小便不喜欢他这个长子, 对他不是打便是骂,因此养成了他偏激暴躁的性子。
姚泉看向他爹,问道:
“爹, 从小到大我就求你一件事, 你帮帮太子, 为我谋条生路吧!”
姚镇南冷哼一声:
“逆子!你还奢求我替你说情?你不连累姚家就算不错了!”
“你如今知道求饶了,当初我管教你的时候,你为何一副目无尊长, 全天下老子最大的模样?”
“倘若陛下真要杀你, 也是你罪有应得, 你生下来就是这个命,你且在九泉之下安息吧,来世好好做人。”
姚泉见自己的父亲当真准备弃帅保车,怒得眼睛发红。
放弃他这个儿子,保住姚家的荣耀,他想得美!
“爹,你从小便不喜欢我,那你便在心中为我祈福吧!今日,我若活下来了,那便是皆大欢喜,我若死了,也要拉整个姚家陪葬!”
姚泉在自己父亲旁轻轻说道,姚镇南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
这个逆子要干什么!
他急忙想要抓住逆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姚泉冲了出去!
他双臂被绳索困在身后,在皇帝面前重重摔了一跤,鼻血流了出来,但他毫不在意,说道:
“陛下,我父亲也想彻查科考徇私舞弊一案!前几日,我亲眼看见父亲命人在城门处签下百人血书,我父亲也认为这科考不公啊!”
姚泉将姚镇南前几日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爹想要见死不救,冷眼旁观,那他偏不!
他偏偏要将爹拉入局中,这下爹进退两难,只有彻查科举一案!
姚镇南恨他这个儿子恨得牙痒痒。
逆子,真是逆子!
如今朝堂局势不明,作壁上观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逆子不顾姚家上下数十性命,偏偏搅浑了水,将他架在这风暴口的中央,他只能选择与太子站成一队,以保姚家兴衰。
“臣户部尚书姚镇南,恳请陛下彻查科考徇私舞弊一案!”
姚镇南跪下说道。
蓝承天挑了挑眉,望向众臣:“还有吗?”
三位伴读中,叶置年最为狡猾聪颖,他见其他两位哥哥都有父亲保护,自己蠢蠢欲动。
但有人拉住了他的后衣颈,他回头一看,竟是他的父亲!
他从小便像他父亲一般八面玲珑。
父亲能走到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是靠父亲步步为营得来的,可谓是真小人,假谋士。
父亲不在乎什么皇帝、百姓,他只在乎他自己,只要他能得利,父亲可以想出千万条锦囊妙计为那人献上。
“你也知朝堂形势,上面有人不愿陛下彻查科举之事,你若像那两个蠢蛋为太子说话,得罪那人,我今后的官途,怕是到头了。”
叶固风笑吟吟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叶固风并不认为他儿子有大罪,该死。
他只觉得是儿子太蠢。
去青楼嫖|娼,竟然点了父亲为官的女子作陪。
杀了那女子不毁尸灭迹,还让人拿了尸体大作文章。
太蠢了,这儿子蠢得让他都不想要了。
叶置年笑了笑:“父亲,从小我与你博弈,我都是输,但这次,我真的输不起了。”
转头,叶置年大吼,质问皇上,质问百官:
“陛下!这科考有没有人在里面做手脚,您心里跟明镜似的,您到底在怕什么?怕神佛?还是怕人啊?”
叶固风大惊失色。
原本抓住叶置年的后衣领,是怕他跟姚泉似的跑出去。
结果没用,赶紧捂住了叶置年的嘴。
奈何叶置年的话太惊世骇俗。
蓝承天气急败坏:“让他说!朕唐唐九五之尊,朕怕什么!”
叶置年头发散乱,似疯似癫:
“不止是陛下,还有这百官,谈到科考徇私舞弊屁都不敢放一个,这遮天黑手这么让你们惧怕吗?”
承恩公余广明怒了,站起怒斥:
“叶固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叶置年置死地而后生。
承恩公发话,叶固风知道,这朝堂上另一波势力已经容不下他了。
倘若他不另攀高枝,必定粉身碎骨。
叶固风赶忙跪了下来,与朱国安、叶镇南跪成一排:
“陛下见谅,犬子已疯,臣工部尚书祈求陛下彻查科考徇私舞弊一案!”
蓝承天骑虎难下,冷笑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