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风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可下一刻就一闪身,一下不见了人影。
身体太柔弱,跑了那么一段路,沈君玥就累惨了。两手撑着腰大口大口喘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阿木和阿彩回过神追上来。阿木嘴角紧紧抿着,生怕自己笑出声。公主殿下威武,这么些年,他还是头一次见他家主子被人追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真是大大开了眼界。
阿彩扶着沈君玥,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心疼又憋屈:“殿下,咱回去吧。”上赶着不是买卖,公主何必受这气。
“不、不能回去,让我喘、喘口气。”沈君玥摆了摆手。时间不多了,狗男人又难得在家,她得抓时间才行。
好一会儿,沈君玥的气终于顺了,她看了看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阿木,有些无奈:“阿木将军,想笑就笑吧,只是你先告诉我,大人他这会儿去哪儿了?”
阿木扑哧一声,随即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艰难地把笑容憋回去,指了指后院角落的方向,正经又恭敬:“回殿下,主子他应当是去了小院。”
“那成,你去忙吧,我自己找过去。”阿彩点了下头,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院子,把小煤球抱上,小声嘀咕着:“差点儿把我大儿子忘了。”
阿木见状,上前好心好意提醒:“公主殿下,主子他不大喜欢这些猫啊,狗的。”
沈君玥一愣。
阿木四下看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公主殿下,您只要知道主子他不喜,具体原因属下不好与人说。”
沈君玥点头:“行,多谢阿木将军提醒。”
沈君玥抱着小煤球一边走一边想。柳池风小时候,被虐待过,其中有一次和几条狗关在一起,几天不给吃的。最后柳池风被放出来时一身是血,那几条狗全死了。按书中描述的,柳池风身上有无数狰狞伤疤,有战场上留下的,也有那次被狗撕咬的。
这么虐待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沈君玥当时看书的时候,就恨不得把那始作俑者给宰了,简直畜生。好在柳池风自己长大之后,手刃了那人。
柳池风不喜欢狗,完全在情理之中。就像被狗咬过的人,见到狗很难不怕一样。柳池风已经很好了,和狗厮杀过,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只是没办法喜欢而已。她完全能理解。
可是,她的大儿子这么可爱,还是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睛黑黝黝湿漉漉的,连汪汪的叫声都是奶声奶气的。柳池风应该也不会那么讨厌吧。等他答应带她出门,她是一定要带着小煤球的。所以,还不如现在就带着大儿子和他一起联络感情?虽然她这个当娘的还没被接受。
沈君玥抱着小煤球,带着阿彩来到了嬷嬷住着的小院外。
阿彩试探着问:“殿下,咱们要进去吗?”
想到上次两个人无意靠近就被护卫给拦住了,沈君玥摇摇头:“不用,咱就在外头等着吧。大人他总是会出来的。”
两个人找了一棵早就落光,如今已是满树树叶的樱树,站在树荫下等着。
沈君玥仰头。金色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泼洒下来,翠绿的叶子在发光。真美,真好。
柳池风坐在嬷嬷屋里的榻上,陪着嬷嬷挑拣黄豆。
嬷嬷絮絮叨叨:“这还是去年的豆子,放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生了虫子。”
柳池风专注的挑着豆子:“今年少种些,种多了吃不完。”
嬷嬷笑了,嗔道:“是哪个说自己种的豆子磨豆腐才好吃,特意刨了那么大一块地。”
柳池风罕见地笑了,看着嬷嬷说道:“嬷嬷,都怪我。”
嬷嬷看着柳池风那如画一般的笑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问道:“少爷上次不是说等出门办了事再来看我,这怎么突然就来了,我今儿什么吃的都没备。”
柳池风挑豆子的手一顿,随即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又像是想到什么,目露无奈:“无事,后日出门,今儿想来坐坐。”
嬷嬷见柳池风不愿多讲,也不再问,低下头接着挑豆子。
沈君玥抱着小煤球,等啊等,也不见柳池风那狗男人出来。阿彩回去了一趟,搬了个小凳子来,又拿了些点心和茶水来。沈君玥吃完点心喝完茶,让阿彩自己回去吃点东西,她抱着小煤球坐在小凳子上远远地看着灰突突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