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浮云卿

关灯
护眼
第51章 五十一:砑光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如今浮云卿心里, 装着两件玄乎的东西。

一是抓不住的想念,二是气息交缠的亲吻。

她那晕染雾气的眼眸,微微睐着, 见敬亭颐颤着眼睫靠近她,他的鼻梁擦过她泛红的脸颊,仔细摩挲着。他阖眸,细密的眼睫一下一下地扎着她的眼眶,勾得她心底窜出一泡热。

雾眸倏尔瞪大, 浮云卿无意识地揪紧衣摆,揪出几道褶皱,又慢慢松开。

她这张嘴皮子, 没贴过别人的。

柔软细腻的感受, 延宕地传到浮云卿脑里。

敬亭颐一手握着她的腰肢,一手摁着她的脑袋。

明明没有绫罗缠在她稍微扬起的脖颈,可她却有种要窒息的感受。恍似敬亭颐就是话本子里吸人阳气的狐狸精怪,而她是即将被狐狸精怪吞吃入腹的书生。

可狐狸精是刮涎书生,而敬亭颐衣襟规整, 只眼尾稍稍泛红,分明不像那狐媚子精。他箍着她软下去的腰,修长的指节深深陷在她的衫子里, 甚至要陷到腰间软肉里。

这分明是头韬光养晦的狼, 寻准时机, 叼着她的脖颈带回窝里去。

浮云卿学着避火图里女人那般沉醉样,阖上眼,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全神贯注地感受敬亭颐带给她的感触。

浮云卿心想, 亲都亲了, 这番体验还算不错,然而怎么也达不到避火图里那登峰造极的境界。

单说教人亲吻的那副避火图,里面画着在闺房中砑光狎戏的男女,像他们一样,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侧着头,阖着眼,神情甚是入迷,仿佛真真在交换着彼此的阳气,从脚指头到天灵盖,都得到了莫大的升华。

而她与敬亭颐,也同画里一样,彼此侧着头,阖着眼。可她却只把那嘴唇当成个嗛不化的元子,使劲嗛,并没得到想要的升华。

敬亭颐只觉身心都被熊熊业火给灼着。

他的心,原本被框在一副骨架里,稳稳地跳,不停滞亦不惊慌。而这场火,越过骨架,直冲稳健的心。

那颗心逃不出去,只能困于湫窄的地方,越是灼,越是上蹿下跳。“扑通扑通”地敲着骨架,恨不能跑出去,窜到浮云卿抓紧又放空的手里。

他的腰杆,原本是一棵傲然矗立的青松,纵然纷纷大雪无情落下,仍旧倔强地挣扎向上。这是霜雪折不断的骨气。大火烧不断的青松,却为浮云卿弯下了腰。

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亲吻,便差点令他失控。

若浮云卿这时睁开眼,便会觑见,他隐忍复杂的眸色,他泛红的眼尾,餍足的嘴唇。

敬亭颐抬起手,轻轻盖住浮云卿的脸。

她的脸小巧,大半张脸都掩在他的右手之下,只留出微微启开的,腌着水光的红唇。

浮云卿歪歪头,“噫”了声,嘴里露出一口白牙。

她心里怨,怎么不亲了呀?难道这就是避火图第一回上讲的,浅尝辄止,点到即止么?

敬亭颐艰难地咽了咽,声音不自主地染上几分沙哑,“喜欢我带给你的吗?”

浮云卿脸红更甚,迟钝又坚定地点点头。

他故意说得隐晦,勾得浮云卿眼睫颤得比蝉翼还快。

原想这般挠人心扉的话头会掀过篇,哪里想敬亭颐又问了句:“喜欢什么?”

他一步一步誘着她走进霪池,“说,喜欢我带给你的什么。乖孩子,说出来,好吗?”

坏男人。

浮云卿暗自嘟囔一句。

明明欺负她,惩罚她的时候,还说她是坏孩子。噢,难道只亲一亲,她就成好孩子了?

浮云卿不服气地撅起嘴,“不好。”

敬亭颐不气不恼,勾起嘴角,捞过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膝上。她半侧着身,手指抵在他胸膛前,把他当成出气篓,一下一下地戳着。

“当真不说吗?”敬亭颐感受着她的颤抖,“这可是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倔强的小姑娘偏偏厌烦谁数落她做错了哪件事,扬着声回:“我哪有做错的地方?”

“你和那位男郎,做过什么,都忘了?”

听及他暗藏深意的话,浮云卿脑里飞快地过了遍这一日发生的事。

她与那位不知名的男郎亭下对饮。起初他说要给自己解忧,将男人的心思分析得天乱坠。说敬亭颐待她不亲不疏,定是心里没有她的位置。说敬亭颐不来哄她,定是没把她当回事。

那时她越听越气恼,既然敬亭颐心里没她,那她也不要没脸没皮地在乎他囖!

当即怒拍案桌,“来,今日喝个不醉不归!管他吃不吃醋,管他来不来,咱们快活咱们的!”

酒盏不迭碰撞,她僝僽的眸里,载着香甜的果酒,还载着一个惹她心恼的人,就是没载过男郎不怀好意的笑。

今下细想,那男郎分明是在挑拨离间。他呦,巴不得她与敬亭颐决裂,再把他抬为驸马。这样他便顺利地从一介卑微小倌,脱胎换骨成公主的枕边人。一雪雌伏主家的耻辱,妄图在她面前施展雄风。

她被灌得醉,竟然会偏信萍水相逢之人口中的话。

甚至中道把他当作敬亭颐的替身,欹在他的胸膛。本来想扯散他的衣襟,结果僵硬的触感告诉她,这厮当真不如敬亭颐好,这才免了更多大胆的心思。

幸好没对男郎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小错跃成大错,她得痛失敬亭颐这般惹她怜爱的妙人。

浮云卿心虚地戳戳敬亭颐的胸膛,“好嘛,我错了。我不该同你置气,为了让你吃醋,故意与旁人做亲昵状。”

敬亭颐心里暗笑。原来她行事的源头,竟是为了让他醋意大发。

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或许都喜欢霸道偏执的男郎吗?一旦遇上事,二话不说,胡乱亲吻一通,厚脸皮地求和,她们都喜欢这样的作风吗?

他心里纠结的死疙瘩,被浮云卿一句话绕开了来。

敬亭颐心想,这事就掀篇了罢。本就因一个亲吻而起,再因一个亲吻结束,不算马虎。

然而心里的邪念,却逼着他再欺负欺负怀里可爱水灵的人。

敬亭颐轻轻捭了捭她的半边臀,强忍笑意,故作恼怒状,“做错事,该不该罚?”

“该。”浮云卿愧怍的脸直往他手下藏,“不就是打那里嘛,你打罢,我敢做敢当。小时候没少挨打,两瓣打成四瓣,打出血,打开,顶多就是躺在榻上叫苦几日,抹几日药膏嚜。哼,我可不怕。”

尽管如此说,可她还是悄悄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敬亭颐心疼得不得了。贤妃下手真是狠,那时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幼童,顶多背不下书,写错几个字,竟受过这么狠的责罚。

他心疼得想把手撤开,再亲吻她,安慰一番。

这便是示弱装可怜的魅力。

敬亭颐以为,浮云卿单单是学习不开窍,遭了许多次皮肉之苦。哪里会知,浮云卿说两瓣打成四瓣的事,无关学习,而是爬树摘槐,半个脚掌没站稳,摔下去砸飞了内侍的门牙。打出血,打开,打得皮肉高高肿起,是指偷摸去给邻国皇子送烤鱼,而皇子吃鱼满身起疹,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事。

她顽皮得很,越是管束,越是嚣张。然而过往那些嚣张事,敬亭颐一概不知。在他心里,浮云卿始终乖巧体贴。

敬亭颐又扇了下,“我何时说过要打你?”

“你是没说,可你分明才做过那事!还……还多打了我几下。尽管不疼,但那也是打了呀。”浮云卿拍落他的手,登时睁开了明亮的眸,“就像你说没生气,可你的话分明就带着生气的意味。”

浮云卿给他表演举例,“平时呢,你会说:‘公主,您做错了事,臣要罚你。’眼下呢,你在说:‘公主,你做错了事,我要罚你。’你自个儿听听,称呼都不一样了,难道还不足以显示出你生了气?”

敬亭颐却驴头不对马嘴地问,“难道你更喜欢我自称‘臣’,称你为‘您’?”

听及此话,浮云卿薄薄的脸皮又是一红,仿佛被戳中了心事,忙打着掩护:“我可没有这样想。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必往心里去。”

敬亭颐说好,却把她言不由衷的喜好默默记在心里。

又把话头转了回去,“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你一定想做好孩子,那且来说说,你喜欢我带给的什么?”

浮云卿惊得哎唷一声,“怎么还是这个话头?”

她羞得双手捂脸,嗫嚅道:“喜欢你亲我。”

字句黏糊,话音落得飞快,声音又小。偏偏敬亭颐听得清楚。

他仍旧使着坏,“没听见。”

浮云卿重复一遍,字句更黏糊,声音更小。

“还是没听见。”

浮云卿瞪圆了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敬亭颐,求他放过。

敬亭颐却揉着她的发顶,教书时的严厉在此刻用到极致。

教养孩子不能溺爱,过往他太过纵容,太过溺爱浮云卿。故而她的胆子愈发大,居然做出为了气他,投入别人怀抱这种大胆事。

不能再纵容下去,得让浮云卿看看他的厉害。

“别想浑水摸鱼。”他沉声斥道。

浮云卿没由头地叹了声气,忽地做了个决定。

她扭了扭头,捧着敬亭颐的脸,重重地亲了口他的唇。仍嫌不够,在他脸颊两侧,分别落下两枚香吻。

“我,喜欢你带给我的亲吻。”她眨了眨眼,如愿以偿地抚着敬亭颐的眼尾,将他眼尾的红搽得愈发妖冶。

书签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书架

快穿宿主她过分迷人 闪婚甜妻:高冷老公腹黑妻 吃饭,从硬吃开始[七零] 豪门白月光她不按套路出牌 散兵的雷系监护 团宠小娇包是全能大佬,美又飒 逃离动物园[GB] 这个反派很好撩 抢婚大佬宠妻日常 法术奶妈,物理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