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容丸购买成功,已送达!】窄袖中似乎多出了什么,这时安荣也上了马车,坐在一旁。
文思雅伸手,佯装拂鬓,余光里看见袖中小瓶,确实与商城中的图像一摸一样。她的眉头不自觉地一挑,这系统,真是神奇。
她心道。
晚上她就试试这养容丸的功效如何。
马车轻快地驶过官道,很快就到了。
守在门口的下人们一见到车上的印记,便知是自家主子归门,忙出来迎接。
文思雅在安荣的搀扶下,款款下了马车,她颇具深意地瞧了一眼高大庄严,又奢华的大门,轻舒了一口气,方才昂首进门。
“去父亲母亲那。”
——
“你说什么?”
安东伯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女儿,问道。
“女儿不做人填房,只做正头娘子。”文思雅丝毫不惧,又说了一遍。“烦请父亲母亲托人去侯府通报一声,请他们另择人选吧。”
安东伯气得胸膛强烈起伏,比起女儿的拒婚,更叫他生气的,是女儿的态度。
她不是来请求拒婚的,她是来吩咐他们去拒婚的。
“我若不允,你当如何?”他忍不住加重了腔调问。
文思雅定定地看着她的父亲,下巴轻扬,眼神十分淡漠,一字一句道:“女儿宁可出家,也不会做人填房。”
“放肆!”安东伯忍不住扬手,他决不允许女儿对自己露出如此轻蔑之态。
伯夫人见事态严重,忙上前护住女儿,恳求道:“老爷莫急,雅姐儿大约是有些想差了,咱们慢慢说。女儿在家时最是金贵,尤其是脸,可不兴动手。”
安东伯平日里自诩风流雅客,最看不上动辄喊杀的莽夫武将,他方才也是被女儿的态度气昏头了,不管不顾地想动手。眼下妻子一劝,他便顺势收手。
不过余怒未消,他冷然道:“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你平日里帮你母亲管家时,不是挺机灵的吗?做人正头娘子?你想得倒美!可家中是否有足够银钱为你置办嫁妆,你执掌中馈,难道你不知吗?”
文思雅轻笑一声,好整以暇道:“父亲愁的若只是嫁妆,那简单。”
如玉的手掌向右侧一摊,安荣在伯爷和夫人怒目而视中,硬着头皮将手中账本递了过去。
文思雅翻着账本,悠然算着帐:“去岁,家中所有良田铺子,算上父亲您的月俸食邑,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进项堪堪万贯,父亲拿去喝酒应酬,期间购置古玩字画,便用了五千贯,娘亲典卖了几样嫁妆,换得五千贯,这一进一出,算是填补上了。至于府中嚼用、下人的月钱支出共计……”
“你算这些做什么!”从女儿说出,府中进项不过万贯,他光是应酬便用了一半起,安东伯脸上便划过难堪之色,待她说完,这笔销还是妻子典卖嫁妆才填补上之后,他的脸色便更是铁青。“你是从哪里学的这副德行!对着金银俗物斤斤计较,怨不得自己也变得面目可憎!”
啪!
文思雅用力合上账本,露出冷笑:“金银俗物?”
她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父亲,恰恰是这点子金银俗物,让你这位堂堂伯爷,要送我这个嫡亲女儿,去做人填房!”
安东伯气得双手打颤,抓起桌上的茶杯往文思雅脚前狠狠一摔!
伯夫人泪流满面,她是个纤弱的女子,以夫为天,不敢违逆丈夫。况且,她只生了这两个女儿,没有为丈夫生个儿子,留下香火,继承家业,便是她此生最大的罪过,这个认知彻底压垮了她的脊梁,让她在家中,尤其是在丈夫面前,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文思雅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们的做派,心中冷笑。
父亲的震怒也好,母亲的眼泪也罢,都激不起她半分多余的情绪。
重生回来,见到还在世的父母,哪怕天人相隔了二十多年,她还在怨。
这是她自己也未曾料到的。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小肚鸡肠,只是不曾想,就连对自己的父母,她竟也是如此。
不,归根结底,是他们值得她如此。
因他们的挥霍无度,眼高手低,导致家中日益衰落,再加上大姐姐善妒的名声,害她的婚事被一再耽搁,如今都十九了,却连亲事都不曾定下,好面子的她一度不愿再出门见人。
因为那些人会当着她的面,围坐一团,以扇遮住下半张脸,举止一贯矜持端庄。眼睛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窃窃私语,随后旁若无人地笑出声来。
于她而言,那无异于凌迟。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母亲不通俗务,不会管家,才出现府中亏空。
因此十七岁后,便将管家权牢牢抓在手中。
可等她真正主事了,府中一应进项支出都在眼前,她才知道,她的这双父母,是何等自私凉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