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女人好像都喜欢自己脑补些什么,这点周学成是知道的。
其实丁家父母对他虽然不亲近,但他们俩都是高知识分子,身份也摆在那,在他不出错的前提下,再怎么不喜欢,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再说,还有丁芳华呢。丁家二老对这唯一的女儿心疼得紧,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只要丁芳华一天稀罕他,丁家二老再怎么瞧不上他,也得对他客客气气。
可结婚后每次回家,母亲跟小妹总是话里话外地担心他在岳丈家被为难。周学成不懂她们的想法从何而起,却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在他看来,家里人为他操心,围着他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娘,多说这些干啥。儿子就是着急回来见你们,昨晚下工太晚,早上起得早,在路上被日头一晒有些晕,没看清道才摔的,不是要紧的伤。”周学成亲昵地搂着周母的脖子,嬉皮笑脸地说:“又是一个月没见,娘气色不错啊。就没想儿子想得茶饭不思?”
“浑说!”周母登时被逗得忘了生气,白了周学成一眼,手上动作却下意识地搀扶他,“都是结了婚的大人了,嘴上还没有个把门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正好这时候,周学梦在厨房说饭好了,母子俩就往外走。
等坐定了,周父看到周学成额头上的伤,又忍不住问了句。
周学成又把最初糊弄医生和小妹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周父周母都信了,周母忍不住说:“以后可别再这样了,你休息好了再回来,不着急的。我们在家都好着呢。”
得亏这次伤得不重,可万一当时撞上的是块尖锐的石头,那儿子不是没了吗。
周母一阵后怕。
周父点点头:“听你娘的。”
周学成表示知道了,其实心里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暗喜。
要知道,他得到的可是个财神爷啊!受点伤怕什么。
寒暄完,一家人就开始吃饭。周家在村里算家境不错的,这年头粮食紧张,一家人吃的虽然是杂粮,但好歹是干的。在地里劳作一下午的周家父母吃得很香也很快。
周学梦稍慢一些,家里每天都差不多吃这些,她都有些腻了。
她虽然是女儿,但周母不是那种因为重男轻女就磋磨人的母亲,平时要她干活,是因为两个人都下地,家务实在分不得空,可在吃穿用度上,虽然越不过周学成,但也没有克扣。
说起来,她周学梦在村里同年龄段的姑娘里,还是不少人羡慕的对象呢。
周学成端起碗拨了一半食物给周父。
虽然小时候也经历过那场可怕的□□,饿过肚子。可那毕竟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生活不是好了很多吗。他在城里这半年,有工资和每个月定额的口粮,还有丁家的贴补,每天吃的都是大米饭,白面这些细粮,早吃不惯这些了。
“儿啊,你受着伤,是不是吃不下?”周母担心地问:“我记得还有些白面,娘给你蒸几个馒头?或者下碗面?”
“明天吧,我现在也不饿。”
周学成从来不知道怎么亏待自己。
又不是没得选择,既然能选择更好的,为什么要勉强呢?
但饭吃到一半,让母亲起身拿细粮重做一餐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能凭言语让家里人将他捧得最高,所有好东西都下意识紧着他,又哄得丁芳华那样的大小姐非他不可,周学成在细枝末节上,从不缺乏体贴这种特质。
恰到好处的舍,悄无声息的暖,从来最打动人心。
尤其是细腻的女人心。
而女人对这样的体贴,反应也很高效。
就像周母,虽然被拒绝,却打定主意明早起来要做一顿好的,补偿补偿儿子。
吃完饭,周学梦自觉去收拾碗筷,周学成则和父母到了屋外的院子里乘凉。这会儿正值夏初,傍晚的院子里微风阵阵,不疾不徐,吹得人心里都舒坦了。
周母去了趟屋子,出来时手里攥着块帕子,瞅了眼厨房,迅速地递给了儿子。“收好了,回头进城了买些好的补补。”
这种事常有,周学成面色如常,却没有立刻接过,嘴上说:“我那还有钱呢,有钱你们自己留着。”
“瞎逞什么能!你是我生的,我给你几块钱怎么了。你也不看你自个的样子,这会儿都瘦成什么样了。工作本来就辛苦,你现在又受伤,再不好好补补,以后身子骨垮了可怎么办。收着!”周母佯怒道。
周学成正要顺水推舟地接过,脑海里却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滴——检测到宿主正打算接受父母资助!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有脸啃老?请宿主立刻停止这罪孽深重的行为!现在!马上!否则扣钱!大嘴巴子伺候!】
周学成一个激灵,伸出去的手从接钱变成了推,一把将周母的手推了回去。“娘,真不用!”他可不想在父母面前再吃一个大耳刮子!
【宿主做得非常好!满足任务生成条件——】